「救命!爸爸,媽媽救我!」
「救..咕嚕...」
烏云遮蓋下的黑夜露出一絲光,明月露了出來。
媽媽含著淚看向天空,一抹晶瑩從她的眼角落了下來。
神不能無處不在,所以創造了媽媽。
媽媽,你救贖我了。
可我為什麼還是這麼難受。
媽媽,誰來救贖你呢?
申美給媽媽打來電話,急切地想找她,媽媽告知了位置。
她將那幾個瀕死的幫兇扔在了馬路邊,而周予楚和盧思琪的尸體被她帶上了山。
申美找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媽媽已經將兩個人埋在臭水溝旁。
申美看到了,卻什麼話都沒說,只看著眼神呆滯的媽媽說:「我找不到您,怕您想不開,醫生說珍惜好轉了,阿姨你回去看看吧!」
臨走前,媽媽一把火將屠宰場燒了。
巨大的火光中,媽媽的身影就像一小團黑,那麼不顯眼。
媽媽很矮,瘦小的個子,風雨好像輕易就能將她摧毀。
媽媽又很高,在她的羽翼下,我感受到了溫暖。
她一步一蹣跚,這一路十分艱難。
她依舊只能隔著玻璃看我,但醫生說我撤了幾個管子就足夠她高興的。
她將臉頰緊緊貼在玻璃上,呼起了一層霧。
我的靈魂隔著那層玻璃,將臉緩緩貼了過去。
一定好溫暖,可惜我感覺不到。
媽媽,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13.
路邊的那些人被路過的車輛發現,送進了醫院。
曾經霸凌我的人,殘的殘,瘋的瘋,失蹤的失蹤。
這些人的父母聚在一起一合計,就將矛頭指向了媽媽。
他們沖到醫院,報警要抓了媽媽。
警察怕他們太沖動,派人將他們暫時勸回了派出所。
線索直指那個被燒的廢棄屠宰場。
警察拿著媽媽的照片去找屠宰場老板,說懷疑媽媽在屠宰場里面作案。
老板看了一眼照片,眉頭一皺。
媽媽之前在廠里上班的時候,這個老板就經常夸媽媽工作認真。
我知道他認出媽媽了,心底猛地一揪。
沒想到老板搖了搖頭。
「根本不可能,我那廠房的大門鎖了一道又一道,鋼鐵俠來了都沒辦法。」
說完他又補充道:「哎呀,我那都是老廠房了,我心大又沒斷電,電線短路起火也很正常,本來就要重建,我就不追究了,正好省得我找工人扒房子了。」
他這樣說,警察也沒辦法,線索就這樣斷了。
可那些人的父母聽說了,全都瘋了般組團沖到了醫院。
他們大叫著要求醫院交出我,以死給他們孩子謝罪。
周圍擠滿了看熱鬧的病人,周予楚媽媽在病房走廊哭嚎著。
「這是故意傷害啊,我那個可憐的兒子,還不知道是死是活,你們警察不管嗎?」
盧思琪爸爸也跟著附和。
「還用想嗎?不就欺負了一下她女兒,結果我們的孩子全都在醫院生死不明,肯定是那個瘋子啊!快抓她啊!」
警察只能有理有據地跟他們爭論,一切得調查清楚才能抓人,這是規章制度。
他們一擁而上要沖進去打媽媽,被警察們攔住。
「你們再這樣胡來,我就抓你們了啊!」
周予楚媽媽大叫著:「你敢!你知道周予楚舅舅是誰嗎?我真是給你臉了!」
看著眼前的鬧劇,這次毫不在意的變成媽媽了。
她只是緩緩開口。
「拿出證據來。
」
此話一出,曾經親口拿這句話搪塞媽媽的周予楚媽媽一下癱倒在地。
有人失蹤,有人精神失常,有人終身植物人。
無人能指認,又找不出證據。
他們如今深刻地體會到了當初媽媽有苦難言的絕望感。
14.
周予楚媽媽踉蹌著起身,緩緩走到媽媽面前,用央求的語氣說:「我只想知道,我孩子還活著是不是?我們還有機會是不是?」
媽媽跛著腳步,貼近她的耳邊,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說:「惡人都下地獄了,嘿嘿。」
周予楚媽媽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即使周予楚媽媽找了再多的關系,這場鬧劇也依舊僵持在這里。
如今不止是他們關注這樁案件,全社會的民眾也在關注。
找不到尸體,就無法立案。
可我心里卻總是惴惴不安。
果然沒幾天,那些人又帶著一大堆警察找到了醫院。
盧思琪爸爸和周予楚媽媽迫不及待地沖進來,憤怒地指著媽媽。
「我們知道尸體埋在哪了,警察同志,我要求槍斃她!」
「對,這個小丫頭交代了她埋尸的地點,我們現在就去挖!警察同志,押著她一起去!」
他們身后,滿臉青腫的申美哭著道歉。
「對不起,阿姨,他們一直打我,我說出來了,對不起,阿姨。」
媽媽垂著頭,嘆了一口氣,面上帶著必死的決心。
「我去。」
山頭上圍滿了人。
盧思琪爸爸找來了很多記者,舉著長槍短炮要記錄下這關鍵性的畫面,他們要用輿論將媽媽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
霸凌者的父母們站在高處,用審判的眼神死死盯著站在山坡下的媽媽。
臭水溝旁,翻起的新土被鐵锨一鏟一鏟挖起。
他們臉上已經露出了勝利的神情,雙手因為亢奮不停顫抖著。
「臭瘸子,我要你為我孩子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