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應也很大,手腕力度也大,扭開把手。
在我跑往三樓的平臺時,被他追上,他用力反手扯住我,我沒站穩,滾下去,12 級樓梯一滾到底直到二樓平臺才停下。
我感受到身子左右內側和后腰一陣陣火辣穌麻,雙膝蓋骨僵硬痛,但我還是忍著立馬爬起來。
后背貼墻靠著。
我眼前一陣陣朦朧不清,但我還是警惕,看向站在臺階上背光的我哥,沒說話。
我感覺我哥停頓了下,但不多。
他馬上沖下來,我本能想躲,但雙膝蓋骨的疼痛感很強烈,我動不了。
我媽我妹這時跟了出來,二人雙手抱胸站在離我兩米。
我媽說,
「別動手動腳,你不是不知道你自己手勁大。」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脾氣那麼大,要是不收收,以后嫁出去婆家打你都是小,兄妹如手足,不相親相愛,你還想要娘家幫忙,難咯。」
聽了頭一句,我以為這場鬧劇要停了。
沒想到下一句又是一個開始。
我哥再次不分青紅皂白。
他右手抓住我頭頂的丸子,左手被我右手用力擋住。
我左手也同樣抓住他那抓我丸子的手。
「砰砰砰」三下撞向我身后墻,但第三下時,被我反應過來,左手死死捂住后腦勺那鐵釘。
那是我哥親手釘上去的,用來掛掃把的。
后腦勺撞墻。
我眼前朦朧更花白了,耳蝸聾聾回響,他們說什麼我已經聽不見了。
我感覺我哥此時停頓了一下。
我像是本能激發一樣,用力推開他。
一口氣,跑回三樓,關上鐵門,反鎖,關上木門,沖回房間,關門,一把扯過床上的咖啡貓,打開衣柜,藏進去,關上柜門。
我此時已經滿眼驚慌,害怕,滿頭大汗,早已沒了剛才在家人面前的一臉淡定......
此刻,我感受不到身上因滾下樓梯而火辣辣的傷痛,也感受不到雙膝蓋骨的僵痛。
我只知道我剛與死神擦肩而過。
耳蝸現在只有「砰砰砰」快速跳動聲,那是我的心臟跳動。
6
三樓鐵門外,我哥一臉怒氣,踢著鐵門,叫怏著「開門」
可森*晚*整*理,我此時已經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
漆黑的衣柜內。
我眼中驚怕依然在,抱著咖啡貓,嘴里無意識地叨著「姐...姐姐......」
我睜著眼陷入一陣陣黑暗中。
黑暗中的我拼命朝著前面那很小很小亮光追。
身后像有什麼驅趕著我。
我一時不擦,跌倒也努力往前爬。
我耳邊一涼傳來「別爬了,你看看我。」
我一僵,脖子機械轉向聲源......
......
等我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半夜了。
此刻我依然是藏在衣柜里,我打開衣柜一條縫,今晚夜色很明亮,透過窗戶,我房間沒開燈都能看清。
「姐姐......」我叨叨了一句。
我想起來了,我不是這個家的女兒,她女兒早就在滿月那天就死了,高燒燒死的。
是死在她們婆媳對弈里。
我媽氣婆母讓她懷孕七個月還讓她去菜地淋菜,害她早產生娃。
我媽更氣她早產的女兒生下來是個看著要斷氣又不斷氣的孱弱娃兒。
所以,生下來后,并沒喂養奶水,而是她婆母看不過眼喂養粥水度過每天。
后面她女兒一直發燒,那時候是新年更是冬天,所以那點發燒溫度沒人擦覺。
直到我爸從羊城回來,才發現她女兒高燒,帶去衛生院時已經燒得不行了,呆不到十分鐘就死了。
之后我爸在回村路上撿到一個同樣早產的女嬰,就替換上了。
之后我爸帶我媽我哥去別的市生活,就把女嬰留在外婆家,外婆的村里人怕她孫女是早產養不活,死了晦氣,不知道怎麼地就又被太婆接走了,女嬰在太婆照料下平安長到 2 歲,但是還是死了,她死的那天,我離她不遠。
后來她飄在我身邊跟我說,她爸爸今天來接她,她想要個爸爸,想要個家,想要一個像姨婆家那樣,溫馨,溫暖的家。
我問她是怎麼死的。
她說,那天聽到有人叫她,她回頭應了一下,然后就成了這樣了。
女嬰讓我替她,因為女嬰只能跟在我身邊。
而我是寨里的孤兒,我吃百家飯長大,我身型和女嬰一般無二,我們都是早產的人。
就這樣,我就換上她的衣服,學她那樣拿著小竹傘,走在她姨婆家門前的曬谷場,然后看到那個男人。
---------女嬰她爸。
她爸騎著一輛 28 寸大鳳凰單車來了,在沒驚動任何太婆姨婆家人的情況下,直接接走了我。
7
在這個家的人,都很虛偽。
我爸有原配有三個孩子,還不夠,還在外面包養了一個外省女子做二奶,常年呆在羊城做事,只有每年的端午,五一,十一,冬至,過年才回來住幾天,原配家活成了外室。
我媽對我很冷漠,對外人很好客熱情,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她那個早產「女兒」。
我哥小時候對我還可以,玩游戲時候背過我,讓我在這個陌生的家里有過那麼一絲溫暖。
我妹從小嫌棄我是森*晚*整*理從農村來的,不讓我睡她的床,她的房間,所以我們早早就分開房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