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咖啡看到薛魔頭指尖到手腕有 18 厘米!懂的姐妹都懂!已拍圖,10 元一張。」
「啊啊啊,薛魔頭練腰健身視頻,不要 998,不要 198,只要 28!」
「V 我 50,下一個在辦公大樓偶遇魔頭就是你。」
……
沉默的聲音震耳欲聾!
四目相對間,我絕望地冷笑一聲。
有些人沒死,但勝似死了。
薛延目光饒有興致盯著我,被酒潤過的嗓子帶著微啞。
「倒是挺會賣我,一共收了多少錢?」
我心虛垂眸,小聲道:「沒收,口嗨來著……」
愛財歸愛財,職業道德我還是有的。
只是薛延看向我目光越來越奇怪,直到那道赤裸裸視線聚焦在我嘴唇。
他喑啞開口:「俏俏……要不要量量看?」
「嗯?」
我瞳孔驟放看著他。
「我是說……手指……」
15
好吧,我承認我理解錯了。
當晚,薛延非要讓管家送上一把鋼尺,不依不撓地逼著我量他的指尖到手腕距離。
我全程漲紅著臉,最后得出的精確數據是,我少估了 0.5 厘米。
呵,自尊心,男人的一生之敵。
我判斷不出他到底醉沒醉,說醉了,卻能把我在貼吧里的話背得一字不差。
說沒醉,他最后用被子把我裹起來,按在身邊時,卻呢喃出一句自嘲的醉話。
「俏俏,我到底做得多差勁,才讓你一直都察覺不了……」
黑暗中,我凝視著頭頂天花板。
察覺不了嗎?
雖然我表面沒心沒肺,但也不算傻。
三年前我為了照顧術后的媽媽,從業內最知名華創科技離職。
這行頂尖公司不多,我媽病情穩定后,我想自降身價重回華創。
薛延向我拋來橄欖枝,薪資是我在華創兩倍。
我知道自己能力到不了這價格,但無奈我手頭確實緊,便只能在入職后當個拼命三娘。
一方面為錢,另一方面,我得給躍趣,給薛延創造出匹配我薪資的價值。
入職后。
別人家秘書幫老板擋酒,薛延每次酒局卻把我護在身后。
別人家老板 PUA 員工多干活少拿錢,他每年堅持不懈地給我薪資提檔。
我很少休假,有幾次來大姨媽我堅持上班,都被薛延一個病假條趕回家休息。
他努力地扮演著一個好老板的角色。
但時常露出拙劣的雞腳。
比如,每年情人節那晚,我手頭上工作都會激增,以致于不得不留下陪他加班。
又比如,他常常會買兩杯拿鐵,順帶給我一杯,然而,全公司都知道他只喝美式。
因為窮,因為要努力賺錢,我習慣性壓抑自己情緒。
也曾經覺得自己和他不是一類人,所以即便察覺到端倪,也不愿讓自己陷入內耗中。
這兩年隨著躍趣越做越好,我薪資水漲船高,倒是沒這麼窮了。
可架不住薛延是個含蓄的啞巴啊!
察覺……察覺……
你做得倒是不差勁,但你正式表白了嗎?你真正去追了嗎?
活該你沒老婆!
16
自從山莊那晚,我跟薛延的關系似乎變得有些微妙。
什麼都沒發生,但卻又好像發生了什麼。
就像現在,外聘的會計師事務所進行入駐前審計碰頭會。
我遞文件給薛延時,不小心把桌面的美式弄濺到他手上。
我抽出紙巾剛要幫他擦拭,他下意識將手往回縮,藏到桌底。
我:「……」
與此同時,會議室玻璃門被推開。
我們剛站起來剛要去握手。
下一秒,我看到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鄒敏,也是這次審計組一員。
「薛延,好久不見。」
鄒敏手懸在薛延身前,他卻沒回握:「抱歉,方才手被咖啡燙了,請曲董秘代勞。」
那咖啡是冰美式,神他媽燙傷。
寒暄過后,雙方就這次上市前出具審計報告事宜進行協商。
整場會議,鄒敏目光就沒從薛延臉上移開過,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
好不容易熬到會議結束,行政部引審計組其他人去食堂,鄒敏一個箭步跑到薛延跟前。
「薛延,這麼久沒見,跟他們吃食堂多沒意思,老同學聚一聚?」
「行啊。」
薛延瞥我一眼,催促:「曲董秘有空嗎?鄒敏說,老同學聚聚。」
「不是,我的意思是——」
還沒她解釋完。
我捧起文件甜甜一笑:「好啊!」
17
這頓飯薛延訂在一家高端川味火鍋店。
紅油鍋底上來那刻,鄒敏臉黑了,我眼亮了!
鄒敏不能吃辣在高中人盡皆知,而我,無辣不歡。
一塊蘸著紅油的肥牛被薛延夾到我干碟里,眼見鄒敏擺好碗筷等待,他夾起一塊給自己。
然后,沒有然后……
鄒敏臉更黑,但還是勉強能穩住情緒。
「聽說之前在曾老山莊,你遇到我爸了?」
「嗯。」
「他說的事情,你考慮過嗎?」
薛延一個勁兒往我碗里夾菜,我大快朵頤,他語氣無波回道。
「什麼事?」
「……」鄒敏啞語。
但很快又調整過來情緒,嬌俏開口。
「高中時我爸幫過薛伯伯一次,我們兩家也算世交,所以……我就想著可以的話,親上加親也不錯。畢竟我們年紀也不小了。你覺得怎麼樣?」
話落,薛延夾菜手頓住,若有所思呢喃:「確實不小了……」
下一秒,我耳邊落下一句柔聲詢問。
「曲俏俏,我們結婚怎麼樣?」
「噗!咳咳咳——」
嘴里的牛肚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紅油嗆進氣管,我猛烈地咳到眼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