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安撫好我媽后,我下到醫院大門再也繃不住,蹲在地上痛哭。
因為羅婷、鄒敏的惡意排擠,我高中被不少同學孤立,哪里會有人借我錢?
那一瞬,不少邪惡的念頭在我腦海里閃現。
我知道那些念頭會毀掉我一生,可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是無法避免內心天人交戰。
不知過去多久,我的視線里出現一雙熟悉的耐克運動鞋。
我抬起頭,看見夕陽下薛延那張冷峻的臉。
漆黑的瞳孔嵌入橘黃的暖意。
相顧無言半晌,向來在他面前要強的我,終究還是啞著聲開口:「薛延……」
「你能借我點錢嗎?」
把自尊踩在腳底,也好過去賣。
薛延沉默幾秒,什麼多余的話都沒說。
「好,要多少?」
我報出一個數字,轉身那刻,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會虧欠他。
可偏偏,他補了一句。
「曲俏俏,這筆錢不著急還,但我要利息,按銀行活期利率算,可以吧?」
后來每次想起這句話,我都在內心吐槽他是個不折不扣資本家。
可也是這句話,讓我在人生最絕望的那一瞬間。
將我早已被排擠踐踏得千瘡百孔的自尊心,從泥潭里撈出來,得見天日。
我欠他人情,他也從我這里得利。
不是施舍,不是同情,只是一場互利的交易!
12
薛延給我發來定位,是個度假山莊。
他并不在辦公室。
我找到他時,他別人灌下不少酒,滿面潮紅。
我從沒見過他喝得這麼醉,可今天,向來游刃有余的他,顯然有點力不從心。
我將他從酒桌旁扶起。
主位上一位穿著高爾夫球服的年邁老者開口。
「你就是薛小子的女朋友?」
我掃過酒窖里這幾位,除開幾個上市集團老總,還包括這次躍趣上市重要資方之一鄒恒,也是鄒敏爸爸。
「是的!您好,曾老。」
能將這群人聚在一起,除開有著「深城王」之稱卻從未在媒體面前露面的曾東,我想不出還有誰。
在法律許可范圍內,表面的人遵守規則,而真正運用這套規則的,卻是另一群人。
話落,曾東年邁的白胡須笑得一顫一顫。
「女娃娃眼力不錯,怪不得薛小子寧可拒絕鄒理事的千金,也非得說自己有老婆。」
一旁鄒恒顯然不屑。
「要不是阿敏喜歡他,就薛家這點破家底,老子還真瞧不上!他倒好,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語氣一緩,望向曾東。
「若不是曾老您今天護著他,我非得給他上一課,說到底,您就是太愛才了。」
這話一出,我算是聽明白。
原來不是應酬局,是逼親局。
一股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我正要上前,薛延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暗自用力,顯然是讓我算了。
躍趣上市在即,鄒恒不能得罪。
可也沒理由吃這啞巴虧!
我把薛延扶坐到一旁沙發,走上前拿起桌面紅酒倒了一杯。
「鄒叔叔,這杯我敬您!」
紅酒下肚,我開口:「如果我沒猜錯,今天攢局的應該是曾老。大家都是曾老客人,我不知道薛總說了什麼,但您這麼灌曾老客人,未免也有失風度了。」
鄒恒凌厲眼神半瞇,下一秒,一掌重重拍在桌上!
「被男人養著的玩意,你算什麼東西!」
13
金絲楠木被這拍出厚重巨響!
跟之前聚會上那群惡意揣測他人的人不同。
在座的人看向我的眼神好整以暇,與其說是為難,更像是在看我如何應對。
理解到這層,難堪在我臉上一閃而逝。
我扯出笑臉:「鄒叔叔說得對,薛總每年給我開將近 7 位數年薪,我可不就是被躍趣養著。」
「我不像鄒敏,由您這樣一位為她考慮的父親,只是強扭瓜不甜,感情終歸要看合不合適。」
「就像雖然您雖然認識薛總父輩,但不會不看企業前景就投躍趣。同理,如果躍趣是一家有前景企業,相信您也不會突然徹資,讓他不能上市!」
話音剛落,眼見鄒恒怒意翻起,正欲爆發之際。
一旁傳來幾聲鐘鼎般笑聲。
「行了老恒!女娃娃跟你差一輩,你計較讓不讓人笑話。」
曾東望向我,慈笑頷首:「倒還是個懂借力打力的。」
「女娃娃,扶那小子去后邊休息吧,夜深霧重不好開車下山,你們在莊上住一晚。」
14
山莊套房內,我將薛延扶到床上,紅酒酒勁就已經上來。
我剛要轉過身去洗把臉,一股力道將我往后拉扯去。
屁股跌坐到一個柔軟滾燙的軀體,似乎還帶著點難以言說的硬度……
腦子宕機一瞬,我尖叫著剛要起身。
突然,視野里一陣天旋地轉,我被人掐著腰按到床上。
床榻下陷。
昏暗中,薛延雙手撐在我耳側,懸在我腦袋上方的眼眸漸深。
冰涼的指尖將我額前劉海撥開,一點點描摹著我臉部輪廓。
直到那修長的五指停在我眼前。
「怎麼看出 18 厘米?量過?」
腦海里某根弦徹底崩斷!
我心虛地咽下唾沫:「什、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薛延眼瞼微垂,喉底笑意撞進耳膜:「扒、魔、頭、苦、茶。」
「這個 ID 不是你嗎?」
果然,薛延還是看到那些貼吧記錄!
「你聽我解釋——」我剛要狡辯。
薛延打斷我,掐著怪異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