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自我安慰嗎?”江碧珹頓時傲嬌委屈道,“他畢竟占據了你人生十年,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啊?”
我頓時不知該說什麼好,我全心全意花在許傾洲身上十年沒有結果,這是事實,不可否認。
可人生只是經歷,不能因結果不如意,就否定整個過程,認為它不值得。
我努力過,付出過,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包括即將成為我丈夫的江碧珹。
“好了好了,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這個,以后我都不提了。”
見我神色凝重不說話,江碧珹連忙捧住我的臉輕哄,就生怕我在大喜的日子跟他生氣鬧別扭。
我很識趣不再繼續話題,繼續笑臉迎客。
我知道他是在為我感到不值,可這就是我的人生,我心甘情愿,旁人有什麼好置喙的。
之后,婚禮順利進行,沒出什麼意外。
許傾洲最后喝得爛醉,失去神智,只好讓朋友在酒店給他代開一間客房,讓他去休息。
臨出宴會廳,他搖搖晃晃走到我面前,吐字不清泣聲說道:“梔梔,我今天來,是打算搶婚的,只要你愿意,我什麼依你,公司可以給你,跟我走,好不好?啊……”
他伸手想抓我手腕,“好”字話音剛落,江碧珹的拳頭就直接揮過去,一拳打在他臉頰上,惡狠狠暴怒道:“媽的!老子忍你很久了,再敢惦記我老婆,我廢了你!滾!”
眾人見狀,紛紛過來制止,急忙拉走許傾洲,安撫江碧珹的情緒。
“你也真是的,沒事請他來做什麼?這不是給自己添堵,讓人看笑話嗎?”
我媽站到我身邊,恨鐵不成鋼沖我抱怨。
我沒有回應,只是沉默牽上江碧珹的手,以讓他安心,不要胡思亂想。
我沒想到許傾洲會來,給他請柬,只是為了斷絕他的希望,以讓他識趣別再糾纏。
“手還疼嗎?”
江碧珹一直慪氣不理我,婚宴結束,回家的車上,我試著詢問。
他傲嬌撇嘴,委屈白我一眼,仍是不說話。
“你這是打算冷戰,一直不理我嗎?”
“你就不能哄哄我嗎?我心里超不痛快的。”
江碧珹很無奈開口,夾帶撒嬌意味兒。
在我面前,他是越發幼稚了,跟個孩子似的。
我伸手摸上他頭頂,順勢撫上他頸椎,拇指腹摩挲他頸側,令他不禁無語道,“你摸狗呢?”
“哈哈哈……”我霎時忍俊不禁,隨即調侃道,“你還別說,你這毛發摸起來還挺舒服的,跟狗頭差不多。”
愛人如養花,需要精心呵護,給予耐心與愛心,既然選擇了他,我也就認了,哄哄也沒事兒。
江碧珹并沒有生氣,只是側頭靠上我肩膀,很依賴撒嬌道,“喝了酒,我好頭暈,你給我揉一揉。”
我沒有拒絕,轉身讓他靠進我懷里,額頭枕在我肩頭,接著幫他按摩頭部,以緩解醉酒頭暈癥狀。
“你會心里只有我嗎?”
良久之后,江碧珹突然詢問。
“嗯,我從不三心二意。”
我很果斷回應。
“好,我也是,我們一定要幸福,一定要白頭偕老。”
“好。”
我爽快回應,毫無猶豫。
觀念一致,三觀契合,相處舒服,我真沒有什麼再奢求的了。
12
一年后,我懷孕,順利生下一個女兒,女兒很健康漂亮,非常可愛。
帶孩子上醫院打疫苗時,很不湊巧碰上高珊珊在陪孩子輸液,在四處閑逛。
猝不及防看到我,她霎時有些慌亂,很不知所措,手上所舉的藥瓶,隨著她身體不禁顫抖而在晃動,顯得有些狼狽。
她女兒身上,白人特征還挺明顯,一看就知道是個混血兒,長得還算漂亮可愛,就是顯得病懨懨的,不是很健康。
據說,她被離婚,被掃地出門之后,母親和弟弟又指望不上,只能獨自一個人撫養女兒。
后來走投無路,在私人會所里當起了陪酒,還被熟人給碰上,被包養了一段時間。
如今傲氣不在,在我面前硬氣不起來,才顯得這麼狼狽不知所措吧。
“走吧,趕緊打完疫苗回家。”
江碧珹抱著女兒,徑直往前走,并不做逗留。
“嗯。”
我手上提著東西跟上,并沒有朝高珊珊打招呼。
女兒才半歲多,醫院病菌多,我們都不想逗留太久。
偶然碰到高珊珊,令我突然才想起許傾洲。
自婚禮之后,我和他就再也沒見過。
聽朋友說,他把公司丟給他妹妹后,就出去旅游了,身邊總有各種俊男靚女,而且還是關系不一般的那種,私生活變得挺混亂的。
朋友還說,幸虧我沒和他結婚,基因這東西是隨根的,再怎麼突變也好不到哪去,是老天都在幫我避雷,讓我不入無福之家,被磋磨一生。
還調侃說,我應該感激高珊珊,是她幫我排除掉了渣男,她該是我的大恩人才對。
后來,高珊珊的女兒病重,借錢借到我這里,我沒多少猶豫,還是借了。
畢竟,孩子是無辜的,高珊珊自作自受,所遭受的報應已經夠多了。
再后來,聽說許傾洲自殺身亡了。
他是獨自選擇一處風景秀麗的懸崖一躍而下,結束了生命。
原因是重度抑郁加艾滋病。
他給我留了一封遺書,但我并沒看,直接扔到一邊,覺得根本沒必要再有什麼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