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篇文章出來,營銷號緊隨其后,爆出了有關我三年前被靳廷拉著走出寶麗會所的照片,和我去醫院被記者圍堵時,靳廷解圍的畫面,以此證明崔纓充其量算個誤入歧途被解救的少女。
而我和靳廷的初遇,堪稱偶像劇照進現實。
以靳廷的地位,只要他不想,根本沒有媒體敢爆出他的照片。
這場輿論反轉,沒有他的手筆我根本不信。
至于靳廷,他壓根沒有隱瞞的打算。
第二天就用靳氏集團的官方微博號轉發了營銷號的微博并點贊。
這樣大張旗鼓,他和洛瑤的婚約該怎麼辦?
我想不明白,是不敢,也是沒精力。
給我媽燒完紙,葬禮的流程就算徹底結束了。
我轉身,透過自發前來的粉絲隊伍,看到了躲在角落的我爸。
我想也不想就沖過去。
賭徒作息不規律,身體素質自然比不少我們這樣的年輕人。他很快就被我追上。
我想動手,卻被靳廷攔住。
他說:“崔纓,別臟了你的手。”
他說完就代替我上前,拳拳到肉,我爸求饒到最后,也開始胡言亂語:“你也別怪我,我只是想要錢,真的沒想過要你的命啊……”
原來他也會怕。
我冷眼看著,忽然覺得挺沒意思的。
毀了我媽一輩子的男人,就是這樣的爛人。
我們最后報了警,靳廷打人挺疼,卻也沒實質性的傷害,警察批評教育后,就將我爸以恐嚇、誹謗罪拘留了。
我決定起訴。
這期間蘇紹山不知道犯了什麼事,股權盡數上繳,被蘇家人趕到國外,成了棄子。
三個月后,我爸罪名成立,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
判決出來那天,我約靳廷吃飯,算是感謝。
靳廷說好,正好他也有話要和我說。
然后我就在餐桌上看到了洛瑤。
真的是很漂亮的女生,知性干練,不像我這種腦袋空空的花瓶。
我要是靳廷,我也會更偏愛她。
兩人面對面坐著,我雖然和洛瑤不熟,但也不好當著正主的面坐靳廷邊上。
這麼想著,我邁開腿準備往洛瑤邊上坐下去,就聽靳廷開了口,語氣淡淡卻不容置喙:“坐過來。”
我愣在原地,看向洛瑤,心虛、尷尬,不知所措。
就在剛剛,我還以為靳廷叫我來是想給他的未婚妻一個解釋,告訴她我們早就沒有關系,近來網上發生的一切是靳廷的教養使然,是我的一廂情愿。
可現在看似乎并非如此。
我愣神的功夫,靳廷已經失去耐心,拽著我的手拉到他身邊坐下,然后沖洛瑤揚了揚下巴:“解釋吧。”
“瞧你那護犢子的勁兒。”洛瑤哭笑不得,“小姑娘,那天講座上,我看你看我和靳廷的眼神,我就知道你誤會了。
“洛家和靳家是世交,老一輩人是想撮合我們兩人沒錯,但他們搞錯了一件事,我的性取向。”
我驚訝地睜大眼睛。
“比起你身邊這位,我更喜歡你這樣的。”洛瑤邊說邊俯身靠近,伸手想要捏我的臉,然后被靳廷一巴掌拍了回去。
“滾吧。”
“真是無情啊,靳廷哥哥。”洛瑤紅唇輕啟,說完站起身,沖我做了個飛吻,拎包走了。
事情走向越來越魔幻了。
我在靳廷“你還有什麼問題,最好一次性問清楚”的眼神中開口:“那你每年拍賣會送她的生日禮物……”
“表面工夫罷了,洛瑤要求的,怕被家里人催婚。拍賣品走她的賬,我只是走個過場。
“而且和你確認關系后,表面工夫我也懶得做了,她被家里催得沒辦法,這才逃回國。”
這麼說來,我和靳廷在一起后確實一直沒再去過拍賣會。
“還有問題嗎?”靳廷問我。
我搖搖頭,又隱約感覺不對勁。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見他冷笑:“那換我問你。”
“洛瑤的事情,聽誰放的屁?”
秋后算賬了這是。
我訥訥道:“你秘書。”
然后我眼睜睜看著靳廷一通電話扣了秘書的年終獎。
他繼續發問:“你被張勇威脅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遇到事兒寧愿找蘇紹山也不找我?和我分手除了洛瑤,也因為這些?”
我第一次見到他這樣咄咄逼人。
質問和責難通常是一起來的,他解決完秘書,下一個就是解決我了。
我本能想逃,后腦勺卻被一只大掌扣住,我嚇得閉上眼,緊隨其后的,是落在我額頭輕柔的吻。
我不解地睜眼,又被靳廷擁進懷里。
“抱歉,崔纓。”
他居然和我道歉。
“你的生長環境讓你很沒安全感吧。沒能讓你給予我最基本的信任,是我的問題。
“我似乎從來沒有和你說過,我愛你。
“所以,我愛你,崔纓。想對你好是本能,不是交易。
“上一段感情開始的很失敗,可以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嗎?
“和我談戀愛,談一場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
我早就泣不成聲。
我哽咽到失語,只好抬頭去吻他。
酸咸的眼淚和彼此的氣息交織,彷徨多年的心在這一刻終于得以安寧。
我愛的人光芒萬丈,但不是驚鴻一瞥,是獨屬于我一個人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