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話一出，比較感性的語文課代表小向拍了拍我的肩膀，給我找了理由：「沒事的，在新的家庭好好做自己吧，你的親人在天上應該也希望你幸福。」

我愣了愣，抬頭看向她，卻望見了她眸底的慈祥。

好熟悉……

就在我思索的時候，還在狀況外的季驍突然開口：「什麼新的家庭？」

語文課代表小向收回了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幫我跟他解釋：「孟雨鈴是孟家領養的孩子。」

再加上剛剛聽到的「在天上」三字，季驍很快反應過來，沒再吭聲。

等人群散去時，他卻朝我手里塞了個大白兔奶糖，表情別扭地小聲道：

「吃甜的會心情好。」

我怔住。

等反應過來時，我已經下意識將他給我的糖死死攥緊在手心。

季驍……

上輩子唯一一個發現孟明珠代替我的人。

但卻因此被我爸媽聯手推下樓梯，成了植物人。

他也成為了孟明珠來地窖看我的原因之一。

「那個廢物季驍連個大專都沒考上也好意思跟我講話？笑死。」

「不過，我真的挺好奇的，我都那麼模仿你了，他到底是怎麼發現的？嘖。」

「不過沒關系，哈哈哈，爸媽已經將他跌下樓梯的事情偽造成他自己失足，他只能在床上當一輩子植物人了。」

「說實話——」孟明珠話語一頓，用拐杖按在我的腳背上，不顧我的疼痛叫喊，垂眸幸災樂禍地看著我掙扎，說出了最后一句話，「他一個植物人配你這個陰暗貨，正好。」

……

思緒回歸時，老師已經進來上課。

我看了眼旁邊在物理課本上畫火柴人打架的季驍，嘆了口氣。

算了，我欠他的。

幾秒后，季驍收到了我的小紙條。

他怔住，在課桌底下小心翼翼雙手接過紙條，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看到飯菜的大金毛，用嘴型跟我說——

「給哥寫小紙條？承認被哥迷到了？」

我面無表情沒說話，看著他喜滋滋地打開紙條，跟里面四個冰冷大字對上了眼——

【好好學習。】

6

全校都知道，季驍混社會的，打架狠，沒人敢欺負他。

但是他成績不咋樣，在班級里就是中下游。

班主任還想拉他一把，就讓我當他的小師父。

結果，這人上課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睡覺的路上，每天下午五點四十下課，就立刻飛速跑出校門不知道做什麼去，連晚自習也不上，根本就不肯學。

我也就沒再管他。

但這次……

我想幫他。

至少，讓他有個大學上吧。

7

「季驍。」

「從今天開始，你下午上完課留半個小時，我給你講題。」

季驍睡眼蒙朧地打了個哈欠：「不要。」

我被他利落的拒絕氣到。

正想發火，卻注意到了他食指上的傷口，像是被刀切的。

是……跟人打架弄的嗎？

我疑惑地眨了眨眼，最終還是氣呼呼地從課桌里掏了個創口貼拍到了季驍桌上。

他愣了下，忽然腦袋一歪，輕笑，嘴角漾起兩個小梨渦：

「年級第一生氣啦？好啦好啦，這樣，我把題目帶回家做，第二天給你看，行嗎？」

我怔住，沒想到他會主動說這些話。

畢竟我其實已經做好了長期勸學的準備：

「那……你不許抄答案！」

他單手托腮，望著我點頭：「遵命，年級第一殿下。」

就這樣，季驍從以前下課直接跑出校變成了背著書包跑出校。

里面裝著我給他布置的作業。

我以為他只是敷衍我，但我沒想到，第二天桌上真的放著他的做題本。

還是自己修改好的那種。

最重要的是……

錯誤率比我想象中低很多，完全不像一個不聽課的人做出來的。

我狐疑地看向旁邊趴著睡得正香的季驍，腦袋里緩緩冒出了一個想法。

難道……他真的是天才？

隨即，我毫不留情地把他戳醒：「季驍，你明明做得這麼好，為什麼不……」

話沒說完，我就被他那重重的黑眼圈嚇到了。

季驍懨懨地掀起眼皮看向我，嘟囔著：「年級第一，下午再講題可以嗎？我真的好困好困。」

「這些題目你做了一晚上嗎？」

「沒有，就一兩個小時。」

話音剛落，他就又趴了回去。

睡得可香，像豬。

留我在原地呆住。

就一兩個小時他怎麼困成這樣？其他時間干什麼去了？

跟各種人打架？

想著，我忍不住看向他受傷的食指。

上面是我昨天給的海綿寶寶創可貼。

明明貼了一晚上，卻很干凈。

不像打過一架的樣子哎……

猶豫一會后，我還是沒問出心里的疑惑。

畢竟……我只是幫助他學習上的事情而已！

其他的，還是知道少點好。

不然……

挨打怎麼辦？

8

時間就這麼一點點過去，季驍每天交上來的作業里錯題越來越少。

看得我無比欣慰。

但就在這時，從整容醫院回來的孟明珠開始作妖，報復我上次罵她。

正在上晚自習的我被班主任叫出去，說是家里爸爸打電話讓我回家，說是有重要的事情。

我頓時警覺起來。

上輩子的記憶里，孟通他們為了在高考前避免和我有關系，別說給班主任打電話了，連家長群都沒加過。

這次突然發什麼瘋？

騎車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很久，也沒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