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時!」蘇月聽了他的話,終于站不住了。
「你確定我們只是過去式了?既然我們是過去式了,為什麼我一回國你就來接我?還發什麼『時間好快啊,轉眼都第九年了』。」
「別人問你是不是還是忘不了我,你還回嗯。秦時!你自己看看自己說的話,哪句是真的?」
秦時滑坐在沙發上,蘇月的話他像是沒聽見似的。
我看他開始給我打電話,但那邊一直傳來的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蘇月見秦時一言不發,貼心地沒有再說話,而是走到沙發處,站在了秦時后面,然后伸出玉手,俯身想要安慰秦時。
然而換來的卻是秦時冷冷的一句:「你走吧。我給你叫個車,送你回酒店。」
蘇月的身子一僵:「秦時,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嗎?半夜兩點你要趕我走。」
秦時推開蘇月的手,站起來。
他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車給你叫好了。國內有那麼多同學,你隨便找一個陪你吧。」
「秦時,你知不知道我剛流產,身體還很虛弱,國內是有很多朋友,可我只相信你,我這一次回來,不僅是探親,更重要的是我想和你重新開始,秦時,從你在朋友圈發陸微的照片開始,我就知道你沒有忘記過我。你要認清自己的內心,我們不要再錯過彼此了!」
「蘇月。」秦時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
「請你走吧。
「我不能失去陸微。她是像你,但她終究不是你,而你也不是她。
「她的眼神沒有你的破碎感,她的眼神里只有堅定。
「我突然覺得我厭煩了你的破碎和軟弱。
「我不想失去陸微。」
蘇月沒有動,但秦時卻站起來,把行李推到門口,然后打開門。
「陸微收到了我的消息,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我不想讓她看到你。」
蘇月僵持了一會兒沒動,但看到秦時滿臉的冷漠,最后還是哭著推著行李箱走了。
秦時關上門,他掃了一圈后,最后走到書柜旁,拿起我在這個屋子里留下來的唯一東西——那張我們的合影,在沙發上坐了一夜。
看著他那孤獨的樣子,我不由得打開了另一瓶可樂。
不得不說,無論看什麼劇。
除了薯片,還應該準備的東西,一定要有爆米花。
可惜,我在美國的別墅里,沒有這樣東西。
所以,我又打開了一包薯片。
畢竟,電視還沒演完呢。
11
坐了一晚上的秦時一直到早上接到秘書電話,才起身出門。
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他沒有脫西裝,就那樣坐在沙發上。
習慣性地給我發語音:
「我今天去你公司了,我說他們要是不把你的動向告訴我,我就撤掉和他們的合作業務,原來你不是出差,你是辭職了。
「可你辭職去了哪里,他們卻死活不告訴我。
「微微,我猜你應該是晚.晚.吖出去散心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給我回個信息,好不好?哪怕只有一個字,讓我知道你還在,行不行?
「別生氣了,算我求你。
「陸微,我很擔心你。之前你說你在發燒,我沒有送你到醫院去,是我不好。可是,當時蘇月跟我說她剛分手又打掉了一個孩子,她說不知道要找誰,只想到了我,我心一軟才過去照顧她的。我也是確定你一定沒問題,才放心和蘇月在一起的。你能原諒我嗎?」
我嚼著薯片的嘴突然停下來,我原諒不原諒的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死去的那個孩子會原諒我嗎?
或者說,會原諒這個為了別的流產的女人,導致自己離開這個世界的父親嗎?
你秦時,配嗎?
秦時一直坐在沙發上,守著那臺手機。
一有響動,他就拿起來看。
有很多信息是工作上的,還有很多是蘇月發來的。
但秦時只覺得煩躁。
他把手機反蓋在茶幾上,起身走到廚房。
站了一會后,他估計是覺得自己有點餓了,于是打開了冰箱。
12
秦時打開冰箱的時候,明顯表情不對勁。
他試探性地將冰箱里所看到的那個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一個海藍色的蛋糕,上面有奶油堆砌出來的白色海浪。
蛋糕已經有點不新鮮了,但他卻記得非常清楚自己和陸微的一個重大約定。
為了這個約定,他們甚至還一起畫了草圖,那張草圖他慎重地保存在了相框里。
就擺在他的辦公室里。
他時常幻想自己能有一個和陸微的孩子,像她一樣目光堅定,行事不拖泥帶水。
他想到了和陸微長得一模一樣的蘇月。
自己見到陸微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淚流滿面。
他和自己的白月光蘇月有個約定,十年之約。
如果蘇月還沒結婚,他就娶她。
但蘇月人在國外,兩人其實都沒有聯系。
秦時就是靠著陸微度過了無數個想念蘇月的夜晚。
他讓陸微穿上蘇月愛穿的紅色長裙,綰上蘇月最喜歡的頭發。
那個時候的陸微看起來像極了蘇月。
但秦時后面越來越發覺,陸微,就是陸微。
一點都不像蘇月,那麼容易屈服和破碎,輕而易舉地妥協了家里,和他分手,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