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是不是祖傳的腦子不好,我說薛蓉怎麼這麼蠢,原來是你遺傳的啊。」
薛蓉她爸被我連消帶打說的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在宋氏分公司做高管好幾年了,估計很久都沒挨過這種罵了,反應過來以后硬是被我氣笑了。
「小姑娘嘴皮子很厲害啊,就是不知道以后走上社會還能不能這麼硬氣了。」
「那肯定比你硬氣多了,畢竟我行得正坐得端。」
「我好歹算是你父母那一輩,你爸媽可能沒這個見識,今天我就教你一個道理,這個社會靠的不是嘴有多硬,是你有沒有說話的本事。年輕人不要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不然日后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徐書記站起來把我擋在身后,眼中露出一絲不滿:「學生在學校自然有老師教,薛蓉爸爸就不必擔心了。」
我拉開徐書記,頂著薛蓉她爸惡狠狠的眼神,掏出手機給家里打了個電話。
我忍不住在心里嘆氣,沒想到最后還是得勞動我爸出面,真煩。
我爸喜氣洋洋的接了電話:「安然啊,找爸爸什麼事情啊?」
「爸爸,薛蓉家長可能想跟你說幾句話。」
薛蓉她爸見我把手機遞過來,壓根沒想接:「家長到場也好,總比跟不懂事的小丫頭片子說話方便。」
我微笑:「我爸很忙,就電話說吧。」
我言簡意賅的給我爸描述了現在的情況,然后說:「爸爸,現在人家用宋氏威脅我和學校,您看怎麼辦嘛?他還說你跟我媽沒見識,要代替你倆教教我做人的道理。」
「什麼玩意?」我爸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薛長福,你給我接電話,反了你了,凈他媽在外面敗壞宋氏名聲!」
薛蓉她爸震驚的瞪大雙眼,再也不是那副要死不活的精英樣子,眼神猶豫的落在我身上,遲疑片刻接過了手機。
其實接不接都差不多,因為我開了免提,大家都能聽到我爸怒氣沖沖的訓他,從薛蓉冒認宋氏千金開始,說道他包庇女兒,假公濟私,用宋氏的名頭在外面作惡,最后冠以結束語:
「現在,你被開除了!明天回公司交接,關于你在職期間的所作所為,宋氏的法務會好好跟你聊聊的。」
剛剛還一身爹味的中年男人,此刻臉色灰敗,顫抖著嘴唇,驚疑不定地看著我。
「宋總,宋總,你聽我說——」
我把手機拿回來,我爸估計也不想聽他逼逼賴賴,薛蓉她爸思索幾秒,回手就給已經愣住的薛蓉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打得薛蓉直接伏倒在桌子上,臉一下子紅腫起來。
薛蓉哭都忘了哭,咧開嘴顫巍巍喊了句:「爸!」
薛長福怒吼:「別叫我爸!你個攪禍精!」
徐書記連忙扶起薛蓉,不贊同的看向薛長福:「薛蓉爸爸,你這種教育方式很不好。」
一片混亂中,我沒忘記去看一眼我的導員,他此刻正好在看我,跟我四目相對,立時低下頭去,從臉一直紅到脖子,稀疏的劉海越發稀疏,汗水落下來也不敢擦。
哎,何必呢?
「徐書記,宋氏投資學校的項目,是為了科學發展,而不是為了給某個人謀私。我知道你是為了學校的老師和學生,但是這樣的包庇行為,真的就能以身作則麼?」
「如果在學校里面就這樣黑白不分,那我們走入社會,又該如何抉擇呢?這不是一個學生受不受委屈的事情,而是學校對于學生價值觀的培養。
」
「您說對不對?」
徐書記愧疚的閉了閉眼,臉色也極難看:「這件事是我不對,安然——」
我打斷他:「我理解您的苦心,書記。您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宋氏的投資都是為了科學進步,絕不會隨意終止。」
「沒能提前跟您說我家的事情,就是怕學校給我太多特權,反而讓別人收到不公平待遇。」
我哂笑一聲:「沒成想,這個特權我沒享受,別人享受了。」
說話間,薛長福已經拿起包出門了,連聲招呼都沒打,怕是急著回公司去求情,連薛蓉都沒帶走。
導員此刻終于反應過來,自己一直捧著的不是什麼宋氏千金, 而被他得罪死了的宋安然,才是真正的「千金」,深吸一口氣,拿了個杯子倒了杯水,殷勤的遞給我。
他滿臉堆笑:「安然啊,怎麼不早點和老師說呢,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
我推開他的水杯,微笑著看向他:「林老師,我差點都把你做的事情忘了。」
說完,我誠懇地對徐書記說:「徐書記,我希望您也能調查一下林導員。」
徐書記擺擺手,冷眼看看了導員:「這事你不必說,我本來也打算等著這件事結束,就好好查查廉政問題。」
導員臉色也蒼白起來:「徐書記,您聽我解釋——」
徐書記推開他,自己也神色委頓,眉間郁郁。
我沒有再說話,水至清則無魚,這道理我明白,至少徐書記,是有心保護學生的。
14、
這次事件終于走到了尾聲,處理結果很快下來。
導員的處分被掛在了學校官網上,詳細寫了他任職期間的種種不端行為。
另一封處分,是學校和大創賽事組同時發的,薛蓉王薇因為竊取實驗結果,被組委會除名,同時,也因也因為學術不端行為,被處以開除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