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沒有伸手去接。
這個鑰匙扣,是我們第一件情侶單品。他對許純表白的那天上午,我們一起去逛街的時候買的。當時順手揣進了他的口袋里。
我抬起頭和他對視,語氣平靜的告訴他,「扔了吧。」
高大的身子微不可見的晃了一下,他努力上揚著的嘴角垮落。
他慌亂的想拉我的手,被我后退一步躲了過去。
「你已經有女朋友了,該避得嫌還是要避的。以后就別再來找我了吧。」
說完我拽著孟洄的衣袖,繞過他,頭也不回的進了小區。
12
直到拐了個彎,孟洄才停下腳步,反手握住我的胳膊。
他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的看著我,眸色沉沉。
「要是心里難受就哭出來。」
我蹙起眉毛疑惑的回望他,不解道,「啊?我為什麼要哭?」
「我記得你之前不是挺喜歡那小孩嗎?」
「師兄也說了,那是之前,」我笑了笑,「總不能明知道是條死胡同還一條道走到黑吧。」
之前,我喜歡他是我自己的事。
他可以放我鴿子去陪許純。也可以在我生病時扔下我去找許純,只因為她迷了路。
我是朋友,許純是心儀的姑娘。他的選擇情理之中,我坦然接受,毫無怨言。
和我曖昧了,親了我并問我要不要交往之后再立馬和許純表白,我也坦然接受。然后把我的喜歡全部收回。
南墻已經撞過了,感覺到疼就不要再繼續,沒必要非得頭破血流才知道回頭。
孟洄勾起唇笑了,他屈指在我額頭輕輕彈了一下,「還好只是暫時的瞎了幾年。」
他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我沒聽清,也沒細究。
直到幾年后,我才知道,他剛才嘟囔的那句是「他哪有我好。」
13
秦昭給我發了條信息,問我和孟洄什麼情況,他為什麼會大老遠跑來找我。
我回他,「你逾越了。」
想了想,還是把他所有的聯系方式都拉黑了。
半夜快兩點,蘇丹給我打電話,小心翼翼的問我能不能去酒吧接一下秦昭。
「四月,我沒想到他會去找你。」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理他,可是我姑姑就那麼一個兒子,我不能不管他。」
我沒有辦法拒絕蘇丹,尤其是用祈求的語氣和我說話的蘇丹。
穿好衣服打車去了她說的酒吧。
酒吧已經打烊了。秦昭自己坐在店旁的路燈下,在看到我后,眼睛亮了。
他仰起頭對著我笑,「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你把我從黑名單里拉出來好不好,」他捏住我衣角的布料晃了晃,習慣性的和我撒嬌,「我錯了,你別不理我。」
我不是第一次接醉酒的秦昭。
之前他在許純那里受挫也會跑到酒吧喝悶酒,喝醉后會一遍又一遍的問我,「她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吊著我」。
是啊,不喜歡為什麼還要吊著呢?我想他現在應該知道答案了吧。
「秦昭,這是最后一次了。」
他動作頓住。
幾分鐘后,頹然的松開我的衣角,捂住自己的臉。哽咽著,一聲又一聲的和我說對不起。
可是,不是每句對不起最后都能換來沒關系。
14
秦昭在南京待了三天。
他執拗的想讓我們回到最初那般。
我愛他時不曾說出口,現如今倒更不知道如何告訴他,愛是不可逆的,不愛了就是不愛了。
許純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他要麼敷衍,要麼當做沒聽到。后來她不知道從哪里弄到了我的號碼,打給我,大罵我是狐貍精,插足他們的感情。
我默默地把她拉黑,然后聯系了蘇丹,讓她回來把人弄走。
他走后,孟洄也回了北京。
年三十那天,下了一場好大的雪。南京美成了金陵。
凌晨十二點整,有個陌生的號碼給我發短信祝我新年快樂。
我沒有理會。
和秦昭已經是過去式了。人吶,可以懷念過去,但不能沉溺。很顯然,這個道理他不是很懂。
等到出了年,我開始準備行李。
孟洄還特意幫我列了張清單,以免我遺落。他向來體貼周到。
臨行前,接到蘇丹的電話,她說許純給秦昭的兄弟發擦邊照被秦昭發現了,倆人鬧掰了。
我看著孟洄幫我把行李塞進后備箱,內心只有對未來支教生活的憧憬。
「四月,真的不能再給他次機會嗎?他這幾天天天酗酒,又不敢去打擾你。」
我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不了。先不說了丹丹,我準備出發了。」
說完我掛斷電話,笑著朝沖我招手的孟洄走去。
終于,要圓夢了。
15
一路輾轉,到目的地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沒有被污染的昭通,碧空如洗,山明水秀。
坐落在大山中的學校,比我想象中好上太多。三層的乳白色排樓,算得上窗明幾凈。
籃球場、足球場也是一應俱全。
我悄悄的問孟洄,「怎麼和我在電視里看到的不一樣?」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笑道,「我們的國家現在很強大。」
一旁的衣著樸素的校長接過話,「對啊,又給建學校,又給送物資的。
」
「孟老師也幫了我們不少。資助了很多家里困難的學生。」
我仰頭看向他,正正好撞上他的視線。眉眼間,皆是清風徐來般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