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獨留我一人在有后媽的家里受苦。
可她有一個富婆閨蜜,聽說富可敵國。
當車隊來接我的時候,我正拿著個袋子撿破爛。
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抱住了我:「我的寶,姨姨終于找到你了。」
她指了指旁邊 185 的帥哥:「那是我兒子,帥吧?嫁給他!姨就能當你媽了。」
1
我叫宋時,冠的是我媽媽的姓。
每個人的童年或許都有不同的顏色,但我的不是,我的童年灰暗得可怕。
我媽在生我的時候難產,于是上天給了她選擇的機會。
可她咬著牙選了一命換一命。
我活了,但我媽未能與我見一面就閉了眼。
她走后我爸很傷心,所以他一點也不喜歡我,甚至不想看見我。
每次他喝醉酒都會厭惡地問我:「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我以為他是太愛我媽媽了,所以才會這麼對待我。
可直到后媽進了門,我才推翻了以前的一切想法。
那天,6 歲的我搭著小板凳在灶頭上煮飯,爸爸推開門,他帶著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進了家。
那是他少有對我笑的時候:「宋時,這是你的新媽媽。」
我的手被燙了一個很大的皰,但我沒敢說疼,乖巧地與她們打了招呼。
女人的手里還牽著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那是我后媽的女兒,比我小 5 個月。
第一次見,我就從這個新妹妹眼里看出了她對我的不喜歡,她換了姓,換上了我爸的姓氏,叫程月。
而我的后媽進門沒多久便生了個弟弟,從此我灰暗的童年正式開始。
2
我爸不讓我上桌與他們吃飯,說看見我大家心情都不會好,即使他們吃的每一頓飯都是年紀尚小的我做的。
我的新妹妹程月很會討爸爸歡心,比起我,他們才更像父女。
家里有什麼好吃的,第一個得到的一定是她,其次是弟弟,最后是后媽,沒有我的份。
但我很乖,我不哭不搶,希望能得到多一點父愛。
但他從不會多看我一眼。
后媽叫我放學要撿滿一個袋子的塑料瓶才能回家做飯,而我爸默認了這個只為我而定的家規。
我的性子軟,罵不來人,所以家里每個人都可以踩上我一腳。
這個家是沒有我的位子的,可他們住的是我媽媽生前買的房子,我不該是那個要走的人。
我妄圖得到父愛,但好像不行。17 歲的年紀,我卻越發地沉默,但那是我裝的。
3
我和程月讀的是一所學校,我本來是不能再讀書的,我在我爸房門口跪了一夜,在天亮的前一刻,我爸披了衣服出來,眼神復雜地看著我。
「你以前很懂事的,家里現在很困難,你弟弟周末的補習班還要錢,你現在大了,你阿姨想讓你出去賺點錢減輕一下家里的負擔。」
天際泛了白,陽光細細灑向了每一個角落,是沒有路燈也能看清前路。
我跪在地上,望向我爸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質問:「我只比程月大 5 個月,這不公平。程月能讀,我也能讀。我不用你們給我付學費,我自己掙。」
我爸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才點了頭,而后媽給了我好幾天的臉色看。
程月知道我要與她繼續讀同一個高中,在飯桌上鬧起了脾氣:「我不要和宋時讀同一個高中,太丟臉了!大家知道我有一個撿人家喝剩的瓶子的姐別人會怎麼看我?」
后媽給程月夾了個雞腿:「月月別鬧脾氣,都這麼大人了,咋還小孩子脾氣?你在學校裝作和她不認識就是了。」
程月將碗推在一旁,不爽地看著我:「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和她讀一個學校,要不然我就不讀了!」
后媽一聽,那還得了,連忙哄人:「瞎說什麼話?你還這麼小,不讀書能干什麼?」
說著又瞪了我一眼:「有些人也是,讀哪里不好非要和月月讀同一個學校。真的是會眼紅,別人有的她也想有。白吃白住還不懂得感恩。」
彼時的我正在往包里放饅頭,想趁著天黑再去廣場撿一下塑料瓶。
這時候,老人們正好出來跳廣場舞。
我爸看著我沉默的樣子,眉頭皺得很緊:「宋時,你為什麼非要和你妹妹讀同一所學校?不能換一所嗎?」
我拿袋子的手一頓,直直看向他:「您或許可以了解一下我的成績,我是被學校保送的,學費全免。而程月是你們花了幾萬的擇校費才送進去的。」
說完,我拿著袋子徑直走了出去,身后傳來摔碗的聲音。
4
晚上的風有點大,而我的衣服單薄又老舊,襯衫的扣子被我規整地扣到了脖頸,風卻還是刮得我生疼。
我看了下滿天的星星,很漂亮。
可是老天爺,你要不要看看我過的是什麼日子?
我媽當時真是瞎了眼,為了我爸這麼個男人和朋友斷絕了往來。
不哭,我不哭,哭了就是王八,哭了我就輸了。
就在我強忍眼淚的時刻,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弟弟拉了拉我的衣服:「姐姐,媽媽讓我來問你這個瓶子你要不要?」
我看著他愣了兩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