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月老的紅線該多好。」

我看著楚淮的側臉，他突然轉過頭來和我對視。

「好喜歡，又追不上，好煩。」

他無奈地笑著，俯下身來吻住了我的嘴唇。

楚淮的唇濕濕涼涼，軟軟的，我還忍不住舔了舔。

夢境真實得可怕，醒過來的那瞬間，我還很恍惚。

圖書館確實很安靜，可窗外烏云滾滾，楚淮看著桌上的書本，目不斜視，嘴唇飽滿，鮮紅欲滴，臉色也很正常。

我揉了揉眼睛，在桌子上發現了一攤水跡。

楚淮發現我醒來。

對視間，我羞得滿臉發燙。

掏出紙巾擦拭著桌面，低下頭不敢看他。

不僅是為了自己流口水被他看到，還為了那個覬覦他的夢。

「頭還疼嗎？」

我動作麻利，收拾好桌面。

「全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我臉，我只想著快點跑。

回到宿舍，還忍不住回味那個夢。

可事實上，我心里也很清楚，天上不會突然出太陽，楚淮也不會和我有一個吻。

……

「怎麼了？」

楚淮拿過水杯蓋好，我沒吭聲。

回憶漸漸消散，我的思緒在某一瞬間戰勝了理智。

「林學姐，現在是你女朋友？」

林琳見我的時候，明顯帶著敵意，雖然我并不懂她為什麼對我有這種莫名的情緒，我們的交集也只有一個人。

楚淮愣住，轉頭笑了笑。

我一陣生氣，突然就不想知道她們是什麼關系了。

「謝謝學長，今天麻煩了。」

胃痛好了很多，我準備下車回去。

卻被他拽住拉回座位上。

「跑什麼？」

「我只是好奇，你問林琳做什麼？」

我沒好氣：「問都不能問，學長倒是挺護短。」

「我是護短。

」

「不知道是誰在論壇上被非議，我就是用盡所學也要黑了網站。」

我被震驚得說不出話。

以前有隔壁宿舍的女生看不慣我聲勢浩大追求楚淮，不知道從哪里合成的照片，非說我在校外傍大款。

最后幸好她本人在論壇上道歉，聲明錯誤。

沒過多久，論壇也被關閉。

這是楚淮的手筆？

他勾著我的小拇指，捏來捏去。

「沒有林琳，也沒有什麼女朋友，更沒有什麼和別人般配。」

「只有你。」

楚淮聲音沙啞：「我喜歡的，只有你。」

16

蔣南舟站在窗前，在我進門的時候，挑著眉笑。

「有情況？」

我瞪他一眼：「沒情況，你怎麼回來了？」

他從酒柜里拿出一瓶酒，打開以后，倒在兩個高腳杯里。

紅色的液體隨著窗外星星點點的燈光搖曳。

我有點驚訝于他的好興致。

接過酒杯拿在手里，陪他站在窗前，蔣南舟有點奇怪，和往常給人的感覺不一樣。

而我，已經準備好傾聽。

他嘆了一口氣。

「今天，沈木來找我了，帶著行李箱。」

我有點訝異。

沈木是蔣南舟在大學里的男朋友，我只見過照片。

藍底的照片上，沈木穿著棉麻質地的襯衫，烏黑的發襯得皮膚白得透明。

很乖，也很讓人有保護欲。

聽蔣南舟說，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甚至在這之前，蔣南舟并不知道自己喜歡男生。

就這麼一頭栽了進去，每天都去接送沈木，為他學著做飯，為了他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子，甚至告訴蔣家父母自己要娶沈木。

我在三九寒天撞到過雪地里跺腳等著給沈木送飯的蔣南舟。

能體會到他情竇初開，全身心投入愛一個人的心意有多珍貴。

在他的形容里，沈木很好，對他的愛意全盤接受，也愿意和他在一起，但是卻不愿意給他很多回應。

蔣南舟總覺得自己不夠好，還要對沈木更好。

蔣伯伯不同意。

他就努力脫離蔣家，自己成立公司。

可他卻在我因為楚淮出國傷神的夜里，陪我喝醉，哭得撕心裂肺。

「宜靜，你說，我怎麼就捂不熱他的心？」

17

沈木家里管得很嚴。

他的父母從小就很病態地限制沈木的自由，甚至連臥室都有監控。

沈木學習優異，大學離家里有距離，所以才能和蔣南舟戀愛。

結果放假父母搞突然襲擊，決定租房子陪讀。

在學校里就看到了牽著手的沈木和蔣南舟。

方父怒火叢生，上去就打了蔣南舟。

蔣南舟幾乎比方父高一個頭，愣是拉著沈木藏在身后，硬生生挨著打不還手不躲開。

方母在大學里鬧開，打扮傳統的婦人接受不了兒子喜歡一個男人，躺在地上撒潑打滾，披頭散發，鬧到校長辦公室。

沈木松開了蔣南舟的手。

他跪在地上哭著求父母原諒。

哭著、顫抖著聲音告訴大家，是蔣南舟逼迫他，是蔣南舟一個人的問題。

蔣南舟從學校退學。

事情才漸漸得到了平息。

大家都很同情沈木，都罵蔣南舟不是東西。

可蔣南舟卻很高興：「宜靜，他這樣說，也是說了我想說的話。」

「是我先喜歡上他的，也確實是我帶壞他。」

「他這樣說，最起碼大家不會罵他，他不會受到傷害，挺好的。」

蔣南舟沒有怪沈木，每天跑到沈木家門口跪著。

直到一個月后，他見到了沈木。

「你能不能滾，你這樣是要逼死我全家嗎？」

「蔣南舟，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你讓我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