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網上,關于我們被一起被偷拍到的照片也越來越多。
所有人都說,我可能真的快追到楚淮了。
「宜靜,女追男如隔紗,這張照片里,書架上的書快掉下來,楚淮伸出手替你在身后擋著,他可能早就對你動心了!」
于是我開始籌備自己的第三次告白。
用心聯系了花店,定了一大束茉莉,選在了一個環境很幽靜的餐廳。
打算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再和他表白。
卻先等到了那張國外交流名單。
我知道楚淮優秀,從沒想過阻止他去追求自己的夢想。
我只是很難過。
自己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送君茉莉,望君莫離。
那束花一枝枝枯萎凋零,和我那可笑的心意一起,爛在了無人問津的角落。
我猶豫了一會兒,才打字回復。
「不知道。」
「我唯一確定的是,我和他不合適。」
「但我希望和他不再見面,這樣對我們都好。」
13
工作室到了年底,忙得不可開交。
胃藥吃了一周多就沒了,我也再沒去開藥復查。
過年后情人節很快就會到,定制的珠寶和戒指很多,設計師組忙不過來,一些比較費時的 VIP 單子就到了我這里。
忙了一整天,公司已經只剩下我辦公室的一盞燈。
我捂著隱隱作痛的腹部,叫了一輛出租車。
徑直到了醫院急診科。
「方小姐,你沒帶處方,我們這邊需要給您重新開藥。」
「剛好胃腸外科的楚醫生在會診,您可以稍等一下。」
楚醫生?
「不,不用……」
還真是冤家路窄,楚淮穿著白大褂站在我面前,眼里都是不滿。
「你不按時復查就算了,現在又大半夜把自己折騰進醫院?」
我胃疼得厲害,也顧不上反駁。
就被他拽著到了胃腸外科。
「坐著。」
我坐在醫生辦公室門口,來往的醫生護士都打量著我。
「楚醫生不是和兒科的林醫生是一對嗎?怎麼還帶了個女生過來?」
「估計是什麼親戚吧?」
「林醫生一有空就過來找楚醫生,兩個人那麼般配,楚醫生怎麼可能喜歡別人。」
「小聲點,林醫生來了。」
我聽了一耳朵閑話,順著她們的視線,就看到了一個有點眼熟的女生。
她從科室門進來,笑著熟稔地和護士站打招呼,護士們也擠眉弄眼地看著楚淮的辦公室。
我和她對視,她眉眼間的笑容消失。
走到我跟前。
「方宜靜,你怎麼在這里?」
她的語氣算不上好,我也納悶:「你認識我?」
她摘下口罩:「方小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和楚淮去法國前可沒少聽說你。」
林琳,比我大一屆,和楚淮一個實驗室的學姐。
當初,她和楚淮一起出國的?
我心里凄涼了幾分。
「胃病,剛好掛到楚醫生的號,這會兒來開藥。」
她聽完挑了挑眉,剛準備說什麼,楚淮從辦公室推門出來。
「走吧。」
林琳把頭發往耳后捋,夾著嗓子:「楚淮,我這里有個會診需要找你看看。」
「我今天休假,值班醫生是周醫生。」
楚淮沒看她,只是把我從凳子上拽起來。
「還不走,等什麼。」
「胃不難受了?」
14
我被楚淮拉著,他的手掌很大,干燥溫暖,緊緊牽著我,我心里涌出些許酸澀。
他把空調打開,讓我坐在車上。
轉身回醫院取了藥。
還拿著一個保溫壺過來。
「里面是食堂的粥,比較清淡,你喝完吃藥。
」
我看著保溫壺,抬腳準備下車。
「就坐車上吃。」
楚淮的語氣無奈,車外的溫度很冷,他替我關上車門以后,回到了駕駛位。
我吃得很細致,還用自己的衣服隔在飯盒下面。
楚淮拉過我的小腿,放在他的腿上暖著。
「不冷嗎?」
「辦公室有暖氣,不太冷,就換了裙子。」
最近降溫太厲害,我把自己關在辦公室太久,也實在沒預料到外面這麼冷。
甚至小腿都有些僵疼。
楚淮用手一下一下捏著我的小腿,麻麻酥酥的感覺彌漫開來,我竟然感覺到了一絲舒服。
喝完粥,他收起保溫壺,拿出了袋子里的藥。
把膠囊放在我手心后,接了杯溫水。
「先喝這個。」
我皺著眉頭喝下去后,才看到他在掰碎藥片。
大學的時候,我一到換季,就一定會發燒,我頂著 38 度,也要去圖書館在楚淮跟前哼唧,就只想讓他可憐我點,多說幾句話。
他買了退燒藥,我嫌藥片太大不肯吃。
「每次喝下去都卡在嗓子眼,難受,不想喝。」
「要不你親親我,我覺得這樣也能退燒。」
他一邊無奈地看著我,一邊幫我掰碎藥片:「方宜靜,不許亂說。」
我喝下藥,趴在桌子上看著楚淮,他的表情和平時一樣。
耳緣卻紅得厲害,在白皙的皮膚上尤為明顯,像是要滴血。
我發現了新大陸,忍不住抬起手指輕輕戳了一下他的耳朵:「你很熱嗎,楚淮。」
他咳嗽一聲,一把抓住我不安分的手。
楚淮的耳緣滾燙,手指卻冰涼。
我就勢拉過他的手掌放在下巴,枕著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聽見楚淮好像低喃。
「這樣真能好快點嘛?」
15
我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美夢。
在夢里,圖書館里很安靜,陽光很好,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灑在我趴著的桌子上,絲絲縷縷,交疊纏繞在楚淮的指尖,我伸出手,放在光線的另一端,金色的光線好像把我和他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