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過,也勉強能用。」
我拍開一壇酒,將其澆在蓮華女仙只剩一團血肉模糊的尸身上。
「師父,師姐,師兄——此為一祭。」
15
我來到九十九重天時,原本一片雪白、仙氣繚繞的亭臺宮殿,被滿目喜氣的鮮紅填滿。
云層里,我聽到有女仙在抱怨。
「原本該被派去降下福澤甘霖的該是蓮華才對,可惜她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竟好幾日未曾現身,這差事倒落到了我頭上。」
「她喜歡明珩仙君又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可惜仙君與神女太過般配,她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凝暉神女的。如今心生不滿,倒也正常。」
「仙君對神女可真是極好,自她下凡歷劫便癡心守護,為她掃平一切障礙。如今興辦大婚之禮,連神女身上的喜服,都是用了九十九只鳳凰的尾羽制成……那些尾羽凝結了鳳凰一身的法力,如今九十九具尸體還在梧桐山一帶堆著……」
另一個女仙嚇得去捂她的嘴:
「噓!敢說這個,你不要命了嗎?!——你是誰?」
她們滿目震驚地看著我。
「今日仙君與神女大婚,我前來觀禮。」
我沖她們點頭,轉身離去。
「等等,你是那個流霞宗的——」
那女仙話音未落,我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去,將一具血淋淋的人皮扔在她們面前。
在那兩個女仙凄厲的尖叫聲里,我笑了笑,友好地提醒道:
「我剛剛聽到,你們似乎在找蓮華女仙——」
「她在這里。」
突然,A2049 在我腦中凝重道:「宿主,距離過近,總系統似乎察覺到我們的存在了。」
總系統便是綁在陸青凝和明珩身上的天道。
他察覺到,就意味著那兩個人也知道了。
「既然這樣,我前去祝賀他們新婚,總不好空手。」
我抬手,無數星塵粉末從我指尖散落,每一點,都燃成一簇永不熄滅的天火。
簇與簇連接成片,到最后,仿佛點燃了目之所及的整個世界。
我踏天火而來,正好瞧見不遠處神色震怒的陸青凝和明珩。
「是你——姜尋,你竟然還沒有死!」
「這話該我對你說才對。」
我引著漫天烈焰,徐徐停在半空中。
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們,
「你半罐子水修為,從前我金丹修為,仙門大比你便比不過我;后來我金丹碎盡,成了凡人,墜仙之地你仍然折在我手上,被我剁成了兩塊。」
「如今,倒搖身一變,成了九十九重天上至高無上的神女。」
我長笑一聲,
「天道偏愛,莫非偏愛的就是這樣的廢物嗎?」
「荒唐!」
陸青凝冷冷地看著我,「你一介凡人,竟敢質疑天道?」
她身上正穿著那一身鳳凰尾羽制成的喜服,羽毛的紅與鳳凰血的紅混在一起,有種凄厲的瑰艷。
「質疑?」
我玩味地咀嚼著這兩個字,突然笑出聲來,
「陸青凝,你真是目光短淺,我若只是質疑,便不會站在這里。」
「你們自覺九十九重天高貴無比,便是受了點傷、碎了塊玉佩,竟比下界凡修幾條無辜性命更珍貴。」
「因為我在仙門大比上傷了你,你的道侶為了彰顯他的深情,便要滅我滿門。」
「好般配的狗男女,好感人至深的愛情——你們情天恨海,為何要我全師門上下陪葬?」
說出最后幾個字時,我喉嚨里泛起血沫。
明珩仙君嗤笑一聲:「可笑,無論是本君,還是本君道侶,一言一行皆是受天道認可。
甚至連天道的部分規則,都由本君制定。」
「你不過一個早就該死的凡人,便是有幸逃得一命,茍且偷生,如今在此大放厥詞,又有何用?」
又有何用?
又有何用!
我懶得再同他爭辯,只是抬手,揮劍:
「天道不公,我今日來此,就一劍破了這天道!」
16
劍尖向前,連同漫天火焰一起,猛然襲向了前方的陸青凝。
她下意識想躲,然而我化作劍身,出劍快極。
下一瞬,劍尖已沒入她胸口,將鮮活跳動的心臟劈成兩半。
然而總系統偏愛,便是如此,她仍然沒有死去。
「一劍不夠嗎?」
我喃喃自語,
「那就再來一劍!」
明珩驚怒交加地來攔我,可惜我每每出劍,總比他更快一步。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摯愛的神女,在我手下,一劍一劍,被刺得血肉模糊。
天火焚盡一切,四周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那穿在陸青凝身上華麗至極的鳳凰羽衣,也驟然活了過來一般。
如同無數交織的鎖鏈,黏著她的皮肉開始燃燒。
陸青凝就這麼被活活燒成了一具焦尸,天道偏愛帶來的不死之身,甚至令她的痛苦漫長了十數倍。
「師父,師姐,師兄,此為二祭。」
我又將劍尖轉向,對準了明珩。
「仙君,下一個,輪到你了。」
從前流霞宗滅門之禍時,不過是他座下一個女使,便令我師門上下毫無抵抗之力。
而今不過三百余載,竟時移世易。
他在我劍下,連還手都不能。
我一劍斬碎明珩的本命法寶,劍尖再往前遞,將他的靈根剜出來,又一寸寸將經脈和骨頭碎裂。
他變成一灘肉泥,奄奄一息地伏在地上。
卻因為部分天道規則在身,仍未死去。
「真可惜,你們九十九重天上的神仙自詡高貴,沒有花樓,不然,我也將仙君賣進去試試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