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愣了下,點頭。
我得寸進尺:「那皮皮可以跟我們一起睡嗎?」
他笑了聲。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他去我家。
我倆在地下停車場偷摸約會完,意猶未盡一點也不想分開。
但又不好意思開口約他去我家。
我咳嗽了聲:「要不要去我家看看……我家貓會后空翻。」
他笑得超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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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跟池宴睡在一起,皮皮還在外頭客廳玩兒。
我吸了口池宴身上的沐浴露香味:
「我打算過段時間復出了。」
池宴:「怎麼了?」
「公司要我賠償違約金。」我嘆氣,「還完了錢,我就真退了。」
池宴瞇了瞇眼:「老陳敢訛你錢?」
我搖頭:「陳總不是休假了嗎,是馬資陽訛的。」
池宴把我摟緊,下巴抵著我額頭:
「這事兒我來解決,你別管。」
「你本來就不想進娛樂圈,不需要勉強自己。」
「老婆本兒早就攢夠了,養十個你都足夠。」
49
剛睡著一會兒,我就感覺枕頭一沉。
有坨毛茸茸的東西蹭了過來。
暖烘烘的,貼著我的頭睡了。
在皮皮呼嚕嚕的聲音里,我睡著了,一夜安穩。
在池宴家里待了幾天,我莫名想出門。
家里成天窗簾拉著,池宴說最近外面有很多狗仔在偷拍,我也不敢拉窗簾。
那天想拉窗簾,池宴像是感覺到了似的。
抬手就抓著我手腕:
「別開,我眼睛不舒服。」
我擔心他:「要不我們再去看看醫生。」
池宴:「沒事,只要再休息幾天就好了。」
「記著別開窗簾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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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在池宴家的第四天。
晚上我有些睡不著。
總覺得屋子外面有人在唱歌,還有敲鑼打鼓的聲音。
「你聽見了嗎?」我問池宴,他搖頭。
是我的幻覺嗎?
第五天,我有點犯愁:「池宴,皮皮這幾天好像都沒有吃東西,貓砂盆里的便便都沒有。」
池宴:「可能是天氣太熱的原因。」
我狐疑道:「太熱嗎?我怎麼沒感覺,總覺得家里冷颼颼的。」
他只是說:「別想太多,過幾天帶你出去逛逛。」
我很信任池宴。
我從來不懷疑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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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皮皮活蹦亂跳滿屋子跑。
它很胖,在地上跑的時候像個笨拙的毛絨小豬。
我喜歡咬它耳朵。
它就算被我咬得嘰嘰叫,下意識回頭想咬我的時候也會突然停住。
然后只是伸出軟軟的舌頭舔我兩下。
它好像很愛我。
我也很愛它。
有的時候我在家里悶頭寫歌,一坐就是好幾天。
它會中途突然沖我喵喵叫,我以為是貓糧碗空了。
但走過去發現是滿的。
我就會停下工作跟它一起玩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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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宴說我大多數時候都是內向的。
只有在他跟皮皮面前。
我話會變得很多,有時候我手頭沒工作的話可以跟貓玩一整天。
池宴這幾天手機也沒有開機,他說是不想公司的人來打攪他。
第七天的時候,我在客廳打游戲。
皮皮趴著我腳邊。
門外突然傳來嘈雜聲。
緊接著是一群人直接闖了進來。
有幾個都是公司的人,領頭的是池宴的經紀人。
池宴從衛生間跑出來。
他面色不虞,幾步上前擋住那些人的視線。
但,已經有人看到我了。
看到我后,有人當場尖叫暈倒過去,還有人大喊大叫地朝門外跑去:
「鬼、鬼鬼啊!真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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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宴背對著我。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池宴經紀人臉色蒼白,問他:「阿宴,你這、這是做什麼啊……快過來!」
許藍迪也在。
她指著我,眼神帶著不服氣:「她是鬼,你是人,宴哥你覺得你這樣做有什麼用嗎?」
池宴經紀人嘴里一邊念叨著什麼一邊從懷里掏了個護身符出來:「阿宴,你趕緊過來,我這就找師傅來你家驅鬼……」
我伸手握住他的小手指,牽住搖了搖,小聲問他:
「池宴,你是不是沒瞎?」
許藍迪朝我這邊扔了個什麼法器樣的東西過來:
「你別碰他!你是鬼!你陰氣重會影響到宴哥的!」
「誰瞎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地上,是一根桃木。
我抬頭看向池宴,聲音有點抖:「池宴,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看不見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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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宴反握住我的手。
他彎腰揉了揉我的頭,但因為看不到我,揉到我耳朵上了,他又用食指在我耳垂上蹭了蹭:
「別怕,你不是鬼。」
那我是什麼?
池宴:「你從倫敦回來后,在機場回公司的路上,出了車禍。」
「現在的你,還躺在醫院里,你沒死,只是還在昏睡當中。」
他繼續說道:「至于為什麼我看不見你,我去廟里找師傅問了。」
「他說:應該是越在乎你的人,越不容易看到。」
「鬼魂和靈體,它們也怕嚇到自己最在乎的人。」
他笑了笑,重新看向經紀人他們,笑容些許苦澀:「你們害怕的鬼,卻是我朝思暮想最想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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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候,車禍前的事,如碎片一樣拼湊起來。
我還是有點蒙:「那我還能回到身體里面嗎?」
池宴點頭:「應該沒問題。」
「但是這七天把你關在家里,是為了……」
我突然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是為了什麼?」
池宴的目光投向我腳邊:
「為了,能讓你有時間好好跟它告個別。」
我心臟猛地一滯。
地上的皮皮還懶洋洋地蹲著,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