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來不及了。
聽到江凝說他沒問題那一瞬間,白邈的眼神亮了起來。
江凝拉他,動手的那一瞬間我看見他有些害怕,但沒有拒絕。
然后他就被江凝拉到身后。
江凝說:「什麼主治醫師?你不過是制造問題,再解決問題罷了。你把一個正常人逼成了瘋子。」
海言冷下臉:「白邈!」
白邈把臉扭到了一邊。
海言:「……」
但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了,跟身邊沒搞清楚狀況的警察解釋。
「抱歉,白先生的情況不穩定,我作為醫生需要先采取一些措施……」
江凝護住白邈。
我說:「別逗了,他是病人嗎?你把病例拿出來。」
他自己說的,白邈投資并主持了最大的海洋保護科研計劃。
如果是精神病人,他不具備完全民事能力,做不了法人代表。
可他如果不是精神病人,他可以對他自己的行為負責,什麼醫生對他沒有強制采取措施的權力。
就算有病例,海言也不敢拿出來。
他的臉色又鐵青鐵青的。
我說:「網友奔現還挺有意思,你正在輸入的時候是這個表情嗎?」
他之前總是不停地「正在輸入……」真的給了我挺深的印象。
這時候警察終于反應過來了:「你們這是……」
江凝像只護犢子的小母獅:「白邈接受問詢不需要他的陪同!何況他現在是嫌疑人!」
警察點點頭:「對啊。海院長,你大搖大擺地坐過來幫他回答問題,搞得我都忘了問你要他的病例了。」
海言:「……」
63
海言不死心。
他走過來對白邈說:「我們相依為命十年,你真的要這樣嗎?」
白邈不理他。
他又說:「你太讓我失望了,竟然又要去奔赴一個縹緲的理想嗎?你忘了你當年去找你媽的時候,落了個什麼下場?」
白邈一聲不吭,只是后退。
我也不懂他們這些愛恨情仇。
不過似乎,十年前出現的是海言,他因此精神控制了白邈十年。
但十年后,江凝一出現,他就輸了。
因為白邈說:「你真的來了。」
我琢磨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
突然想起之前發現白邈把 IP 漏洞設置得這麼簡單的事。
本來以為是心理變態的惡趣味,但現在看來,喜歡玩游戲的只是海言,設置 IP 的是白邈,他對這個沒興趣。
那他應該……
是在等江凝。
64
這時候我哥從樓上下來了。
他臉色難看得不得了。
「海先生請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吧。」
海言一臉錯愕:「調查什麼?」
我哥給他看了證物袋。
證物袋里是一個零食盒。
海言說:「這是我們醫院病人的加餐用的食盒,有什麼問題嗎?」
我哥說:「有什麼問題,你心里沒數嗎?」
他脾氣跟江凝差不多,同事估計也是第一次見他臉色這麼黑。
通過查監控,他發現我進電梯之前有醫生拿著病人的加餐零食進入了電梯,然后就來了一群精神病人在電梯門口等。
很顯然,他們很在意這些零食。
但醫生一去不回。
病人就開始狂躁地踢電梯,怎麼攔都攔不住。
他覺得不對勁,就去廚房看了一下。
然后發現醫院違規用裸蓋菇素制作零食餅干。
海言說:「我們是精神病院,有使用裸蓋菇素的權利。」
「裸蓋菇素確實被證明對重度抑郁癥有治療效果,但是誰允許你們把這種藥物違規加入病人零食中的?」
用藥物讓病人上癮,控制病人的行為,他這家醫院是嚴重違規了。
何況,監控顯示,也是他授意那個醫生把本該這個點發放的零食拿走的。
如此一來,他卷入用藥不規范和蓄意謀殺的嫌疑里,要被帶走調查了。
臨走他還看了白邈一眼。
「別怕,我請律師,說清楚了就出來了。」
65
人被帶走了,我哥一路罵罵咧咧地跟著去了。
江凝看了白邈一眼。
她說:「你不知道他在利用你嗎?」
白邈說:「知道。」
她說:「你知道他在殺人嗎?」
白邈說:「知道。」
江凝:「……」
白邈看著她:「你會因此而看不起我嗎?」
直接……給江凝整不會了。
我在旁邊看戲。
江凝說:「對……我無法理解。」
我說:「凝凝。」
江凝沒辦法說謊:「我確實不能理解,那是生命啊!」
她看向我:「你能理解嗎?」
我點點頭:「理解。」
十四歲之前,他因為自己的智商和家庭原因被孤立。
十四歲之后,他被海言視為斂財工具,海言也故意保持他這種孤立的狀態。
他能有歸屬感,能有道德感?
根本不可能。
他甚至認為他和人類不是同類。
死個把人跟他有什麼關系?
當然我不可能當著江凝的面解釋。
我只是問他:「我可以動你的電腦嗎?」
白邈搖搖頭:「不可以。」
我指了一下江凝。
「我讓她陪你玩。」
江凝:「……」
白邈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說「好」。
66
我要去玩電腦。
江凝要去陪聊。
她要瘋了:「我怎麼跟他說?他的腦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樣啊!」
我不管,反正我要玩他的電腦。
海言這個濫用藥物的罪名完全可以找個替罪羊,他關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
等他回來了,我就沒得玩了。
但面對崩潰的江凝,我還是說……
「十年前他拉住一根爛稻草堅持到現在,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我看見他胳膊上有自殘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