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天際漸漸升起一輪旭日,但見,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濃濃迷霧,照在那一抹中國紅上,五星紅旗伴著日出緩緩升起。
紅星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
淚水瞬間蓄滿了人們的眼眶,禁毒的長征之路不知不覺中已有人接棒,一代又一代人會用他們的方式捍衛這片國土。
中國的禁毒事業,這場全人類的共同事業必將取得最終勝利。
小貓很可愛,但她自己不知道。
周海晏第一次見到唐河清,是在他和周母搬進平安巷的第四個月。
那時他剛大學畢業,距離周父去世還不到一年。
為了更好地安撫住母親的情緒,周海晏拒絕了學校老師的推薦和業內前輩的邀請,放棄了原本一直堅定的那條路,帶著母親跨越千里來到南方的一個邊陲小鎮定居。
那年他也才二十一歲,平穩行駛的人生列車幾經顛簸,在這年徹底脫了軌。
除了警察,他不知道自己還想做什麼,好像做什麼都無所謂了。就這麼稀里糊涂地開了家紋身店,年少時的愛好自此成了營生的手段。
小鎮的經濟不算發達,物價水平在那個年代更談不上有多高,客觀來說很適合當時的他們生活。
要說不好的地方,就是小鎮的封閉性造成當地人過于閑暇。
人一旦閑下來了,嘴就會止不住,八卦便成了他們茶余飯后的談資和刻在骨子里的社交媒介。
「誒?你們知道剛搬來的那家什麼來頭嗎?」
「孤兒寡母,八成不是什麼好東西。」
「聽說啊,她男人出軌不要她了,這女的一氣之下精神都不正常了。
」
「那男孩看著也不像正經人,小痞子似的,別闖了禍來咱們這逃難來了。」
「對了,你們晚上誰聽見什麼奇怪的動靜沒?」
「聽見了聽見了,我昨個出門遛彎兒,就聽巷子里頭又哭又叫的,那聲音啊老怕人了!」
「又哭又叫?喲,那不是和鎮西頭張大蔣老婆一樣嗎?」
「我就說那女的平時也不跟人說話,不咋出門,感情嗓子都在晚上用了。」
「到底不是什麼正經人,那副招搖的模樣就瞧得出。」
新搬來的周家母子成了小鎮一時風頭無兩的關注對象。
沒人知道他們從哪里搬來的,又是為什麼來到這里,以前是做什麼的,又會在什麼時候離開。他們只關心他們感興趣的,聊他們喜歡的,至于是不是事實的真相那都不重要。
那時的周母幾乎是整晚失眠,一次又一次被黑夜拖墜入過往的深淵,攢滿希望和失望的小船反復飄搖,院子里那棵桂花樹成了她精神上的支柱。
傳說中,樹上掛風鈴,風吹鈴響,逝去之人會循聲歸家。
于是她日日夜夜地踩著鈴音起舞,想為那個可能會來找她的男人指路。
很不幸,院里的動靜不僅沒有得償所愿,反而吸引了好事者隔墻偷聽。
大霧彌漫的平安巷中,謠言四起,愈傳愈涌,引得鎮上不少男人蠢蠢欲動。
和他們是講不通道理的,最快打破謠言的方式是絕對性壓制,是忌憚和恐懼。
這點周海晏很清楚。
他找了幾個傳得最兇的刺頭,男的套麻袋打一頓,女的套她男人的麻袋打一頓,打到鼻青臉腫,見點血,知道疼了嘴自然就嚴了。
三兩次一過,鎮上都清楚了這對孤兒寡母原來不是好欺負的,打又打不過,只能暗地里叫周海晏小混混,叫周母瘋婆子來解恨。
有人見狀識相地消停了,有人反而開始冒尖。
鎮東頭住著唐世國一家,三十多歲的男人好面子,欺軟怕硬不說,把老婆逼到自殺后,每天就三件事,喝酒、賭錢和打閨女。
那天他醉醺醺地,在賭場輸了不少錢,心里有氣沒處撒,正巧聽到他們在閑聊,提起周家母子紛紛面露忌憚,他不信邪,笑他們一群慫包,想著借此找回場子。
于是當眾大放厥詞,語氣很是輕佻。
「那個寡婦,是個男人都能從門口過一過,明晚我就去會會她,保管讓她爽到哭。」
這話傳到了周海晏耳中,還沒等到明晚,當天夜里出了賭場,唐世國就被揍得跪地求饒,鼻涕眼淚糊了滿臉,連門牙都磕掉了幾顆。
從賭場到鎮東頭的二里路,唐世國像死豬一樣被硬生生拖到了家門口,粗糙的石子路面把后背磨爛了一片,血肉模糊。
周海晏逆著光,隨手將哀號得和殺豬沒什麼區別的男人扔進院子,腳尖用力碾過他的手指,眼神狠厲,冰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溫度。
「老畜生,以后再讓我聽到你這張嘴對我媽不干不凈,舌頭就別要了。」
身體的疼痛讓半躺在地上的唐世國徹底清醒,顫顫巍巍點著頭,像只被拔了獠牙的狗。
那晚,本該挨一頓打的小河清,在忐忑的不安中等了又等,靠著掉了漆的雜物間墻面,無數次戰栗著從夢中驚醒,卻始終沒有迎來想象中的劇痛。
她聽到院里的動靜,按捺不住好奇,跑下床,偷偷隔著門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