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似乎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壞,你認為我有真正地傷害過林渡溪嗎?」
阮薇薇驚疑不定地看向我。
我好整以暇地開口:「你口里所說的,我逼他吃我的剩飯,那都是干干凈凈從沒碰過的。就連每個月多出的那份補助金,也是我以學校名義資助的。」
「你怎麼知道,林渡溪就不是心甘情愿的呢?」
「如果你不相信,那我們就來打個賭。」
……
六月如期而至。
在校的最后一晚,學校準備了盛大的歡慶晚會。
這天正好是林渡溪的生日。
我親手給他做了個蛋糕。
露臺上,我捧著蛋糕向他緩步走近。
燭火映著他眉眼,有種令人心驚的俊美。
林渡溪的臉上掠過一絲詫異,睫羽抖了下,簌簌地落下一片陰影。
「要我許愿嗎?」他啞著嗓問。
就好像驚訝于我會記得他生日。
「要,閉上眼。」
他配合地合起雙眼,片刻默然,隨即吹滅了蠟燭。
光線暗下,林渡溪的眼底沉沉地照出我。
在里面,我第一次看清了不加掩飾的占有欲望。
他的眸光閃了閃:「如果我的愿望與你有關,你會為我實現嗎?」
忽而心有感應,透過這雙眼眸,我猜到了他接下來的話。
我將手指抵上他的唇,又緩緩滑到喉結,如同撫摸邀寵的小獸,在凸起的地方輕撓了下。
「不會,我要你一步步地走到我面前來。」
我知道林渡溪的心意,但這還不夠。
我要他向我證明,他的強悍,忠誠和決心,足以站在我身側。
果然,林渡溪呼吸微急,垂下的眼睫看著很乖,克制地看向我:「好。」
他想親吻我,但是忍住了。
或許是消失的時間太久,季敘白找了過來。
「顧熹,給你。」
他攤開手掌,掌心儼然是一顆紐扣。
季敘白大咧咧地點了點襯衫上的空缺。
學校里流傳著,第二顆紐扣代表真心,那是最靠近左心房的地方。
我垂著眼,看了這顆衣扣好一會兒,輕聲笑起來。
「現在我不收,下次再給我。」
09
出國留學是父母早就替我定下的計劃。
我走得毫不留戀。
故意沒給林渡溪或季敘白留下一言半語。
但意外地,我找到了新的樂趣。
候機室,阮薇薇拽著行李箱拉桿,風風火火地向我跑來。
我們的賭約中就有一條,四年的時間里誰都不能出現在林渡溪眼前。
我替她申請了 A 國的大學。
在女主光環的影響下,系統沒對我隨意更改劇情的行為提出異議。
這也是我帶上阮薇薇的原因之一。
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我才發現,她不是裝的傻白甜。
她是真的傻白甜。
同樣意識覺醒,阮薇薇在看見故事里我的悲慘下場之后,幾次三番想阻止劇情發展。
不是為了林渡溪,而是想救下我。
「我才不喜歡那種大木頭。」她嘟囔著,隨即將視線轉向我,眼底倏爾亮起,「漂亮姐姐貼貼,貼貼。」
從她話里,我得知了另一個系統的存在。
小天使女主和惡毒女配湊到一起的現狀,讓兩個系統感到匪夷所思。
我一笑置之。
在國外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要更有趣味。
大學自由的氛圍解鎖了阮薇薇的另一面,她好像有消磨不完的精力,帶我瘋玩。
露營,聯誼,長途旅行。
我們幾乎形影不離。
女孩子的善意好似能夠彌補心底空出的洞。
她總說,是我讓她意識到,原來女主的價值不一定要在他人身上體現。
哪怕她生來就要去救贖男主。
10
四年學習課程結束,按照計劃,我該回國接手父母的公司。
作為我堅持要資助林渡溪與季敘白的交換條件。
盡管在金錢上,他們對我從不吝嗇。
阮薇薇先我一星期飛回國內,電話里,說是為我精心籌備了驚喜。
出了機場,我讓司機李叔按阮薇薇給的地址過去。
暮色漸漸模糊,晚霞隱沒入烏青的天。
街邊燈光陸離。
霓虹燈牌上,季敘白厭世不羈的臉一閃而過。
輪換廣告的停留時間不短。
我微微一怔。
這四年間,除了確認季媽媽的診療費用有按時打進賬戶,我有意回避了一切有關季敘白的信息。
卻是沒猜到會以這種方式再見面。
隔著遙遠的距離,從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上,尋覓出從前的記憶。
車程并不長。
在我整理好心緒之前就抵達了目的地。
我邁下車,站在偌大的酒吧大門,反復確認地址。
猜不出阮薇薇所說的驚喜。
天剛黑下,店里只坐著稀疏幾桌客人,中央舞臺上,樂隊成員閑閑散散地調試設備。
我找了個靠近吧臺的位子,和調酒師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不多時就有人上前搭訕,軟磨硬泡地要互換聯系方式。
連拒絕的話都聽不懂。
我支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過去。
對方便紅了臉,目光迷離地將身體湊近。
下一瞬,一只手緊攥住了他衣領。
「別碰她。」
林渡溪站在面前,眸光深沉而又狠戾十足。
可一對上我,那股戾氣就消散得了無痕跡。
「顧熹,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很低,難以忽略其中的濃重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