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喝什麼酒,怎麼醉成這樣。」嗅到他滿身的酒氣,我止不住埋怨。
「你是誰!你別碰我!」齊翊禮幼稚地比劃起奧特曼發射光波的手勢,一臉戒備地后挪。
忍俊不禁,我忽然起了逗他的心思:「就碰你,我不但碰你我還要摸你的腹肌。」
齊翊禮遲鈍地愣了三秒,后知后覺地捂住衣服:「不行,只有老婆才能摸。」
「那你有老婆了嗎?」心頭一緊,我顫聲。
齊翊禮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登時眼眶緋紅,像是被暴雨淋濕的大狗狗,可憐得不行:
「嗚嗚,老婆,老婆她好像不喜歡我,她不喜歡我,我就沒老婆了,嗚嗚嗚嗚嗚我沒老婆了。」
所以,齊翊禮是失戀了才喝成這樣的嗎?
我自嘲地勾唇,苦笑著沒勇氣再開口。
良久,我拿起地上的半罐酒一飲而盡,麻木地將齊翊禮拖回房間。
替他蓋好被子,我坐在床沿。
指尖懸在半空許久終究沒有落下,隔著一寸的距離,我徐徐描慕著他清俊的睡顏。
空落落的感覺越發強烈。
4
次日,我頂著黑眼圈坐在沙發上發呆。
齊翊禮難為情地抹了抹鼻子:「昨天,我喝醉了沒亂說話吧?」
「為什麼突然喝這麼多酒?」我抱著僥幸心理,淡淡開口。
「呃……」眼神躲閃,齊翊禮聲音越來越輕。
心慢慢下沉,我故作輕松地拿起手機亂刷:「不想說就算了,我就隨便一問。」
齊翊禮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什麼,卻正好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
「喂,糯糯,我這兒剛好有兩張音樂會的票,周末一起去嗎?」
楊程十分熱情地向我介紹起音樂會的曲目。
因為在家,我接電話習慣性開了外放。
齊翊禮目光沉沉地望著我,用口型一字一頓地說:「不,可,以。」
畢竟我和楊程已經分手了,也不想和前任糾纏不清,因此我本來就打算拒絕他的邀請。
但齊翊禮霸道的口吻,讓我愈發覺得心理不平衡,憑什麼他能和其他女生戀愛,卻不允許我發展感情。
于是我賭氣地回了一句:「我考慮一下再回復你。」
「那男的看你的眼神就不對勁,你絕對不許去。」齊翊禮語氣壓抑著怒火,冷了臉。
「從小到大,你就不讓我和男生玩,尤其是青春期的時候,我只要稍微和男生走得近,你就會去我媽那兒告狀,說是為了我的成績保駕護航,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現在我已經成年了,和異性交往是我的自由,你沒理由干涉也無權干涉。」
苦澀漫上心尖,我大聲反駁。
「你非要去是吧?」齊翊禮像是氣極,薄唇緊抿,直直盯著我。
「我偏要去!」說著我就拿起包往外走。
齊翊禮認命似得合了合眼,長臂一伸,直接將我錮進懷里,毛茸茸的腦袋埋在我的頸間討好似的輕蹭:「不去,行嗎?」
嗓音悶悶的,尾音上翹,奶里奶氣又楚楚可憐,甚至帶著些祈求的意味。
雙頰緋紅,我僵在原地。
齊翊禮從來都是不肯服輸的性子,說話行事向來拽得要死,這是我這麼多年第一次見他示弱。
小狼狗忽然變成了小奶狗,我的疑惑不亞于震驚。
「為什麼?」思緒逐漸回籠,我磕磕絆絆地問。
沉默了一瞬,齊翊禮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蘇糯糯,我守了你二十年,我做不到看你靠近別人。
」
少年的嗓音低啞卻篤定,字字句句敲在我的心尖。
「我討厭任何接近你的異性是基于我愛你,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是為了掩飾我的私心。」
「我沒那麼好心,不會白白替別人養媳婦兒,你是我從小管大的,是我認定的。」
鎖骨忽地一濕,齊翊禮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泛紅的齒印。
熾熱的呼吸落在我脖頸間,癢癢的,繾綣至極。
齊翊禮聲線微微發顫,將我摟得更緊:「蓋過章了。你,只能是我的。」
心跳加速,暖烘烘的蜜意瞬間席卷了全身。
但殘存的理智告訴我,不能這麼快繳械投降。
「那你之前為什麼一直不說?」
「我怕你拒絕我,咱倆這關系,一旦沒成就連朋友都做不下去了。」齊翊禮委委屈屈地瞥了我一眼,甕聲甕氣道。
「我之前有一次去給你送吃的,撞見你和朋友說我不適合成為女朋友。」
我突然想起這筆舊賬,幽幽地冷哼了一聲。
「你沒聽完整,我當時說的是她不適合做女朋友,但合適做我老婆。那家伙居然問我要你的聯系方式,我拿他當室友,他居然想泡我老婆,我當然要讓他徹底死心。」
齊翊禮忙不迭地解釋,義憤填膺。
「行吧。」傲嬌地眨了眨眼,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那……音樂會你不去了吧?」齊翊禮可憐兮兮地晃了晃我的衣擺,活像個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婦兒。
「本來也沒打算去,我不喜歡他,當初和他在一起也是因為誤以為你不喜歡我,才想著嘗試接納別人。」
「所以,是你也喜歡我的意思嗎?」齊翊禮小心翼翼地開口,眼巴巴地望著我。
「才不是,你之前害我流了這麼多眼淚……」看著齊翊禮低聲下氣的模樣,多年來互掐的DNA動了,我忍不住想拿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