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小咪咬壞我剛剛組裝好的模型。

我氣到跳腳，恨不得把小咪的毛剃光。

聞頌也為這個模型花了大功夫，他卻不急不惱，還耐心地安慰我：「這是小咪限定，只有一個。」

看我氣消，他又一聲不吭地修復模型，盡力且用心。

怕小咪知錯不改，聞頌親力親為，把自己的全部模型搬來我家，我和小咪則搬去他家住。

細水長流，我們感情日漸深厚。

公寓內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有我們生活的痕跡。

冷暖自知，忽略聞頌對聞禮及共感的隱瞞，我并不質疑過往他對我的愛意。

聞禮別開目光，酸溜溜地陰陽怪氣：「呵，詭計多端的聞頌，他只想找個免費勞動力！」

也不是免費。

聞頌把自己的模型全部自愿贈與我，還辦理過公證。

膠佬多寶貝自己的模型，我能不知道？

我篤定不疑的眼神刺痛聞禮。

他沉默半晌，滿面凝重：「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聞頌的？」

「第一次？算得上是一見鐘情。」

聞禮牽強的笑容帶著幾分苦澀：「你與他在后來的相處中，沒覺得他與第一印象不太一樣嗎？」

確實不一樣。

最開始以為聞頌是個恣意率性的人，后來發現他其實是個沉穩謹慎的性格。

我沒太在意這方面。

曾經我以為自己的某位朋友是個高冷美女，結果她的真實面目是個抽象屌絲。

我也拿這事與聞頌開過玩笑。

他淺笑解釋，那天感冒，人生病就會變成傻子。

聞禮聽到這個回答，語氣平靜，卻透露出撕心裂肺的悲愴：「他也真敢說，那天讓你一見鐘情的，明明是我。

」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穿透層層疑云，劈得我大驚失色。

他詢問我與聞頌的初識，哪里是小三打聽正宮，分明是失主確認小偷。

我甚至無須過問核實，小咪對聞禮的親近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再度與聞禮對視，他濕潤的雙眸布滿幽怨哀傷，讓那個寒冷的冬日再現。

溫暖的室內，我如墜冰窟。

「第一次見面回去后，我告訴我哥，如果那個女生聯系他，一定要告訴我，可他沒有。」

「那陣子工作忙完，我想再過來找你，他說你已經戀愛，正準備搬家。」

「我信了，因為他是我哥。」

「要不是我總感覺不對勁，現在過來一趟，他還要把我蒙在鼓里！」

他為未開始就已結束的愛情惋惜，也因親兄弟的欺騙、背刺破防。

聞禮眼淚汪汪，說到最后已經哽咽。

我見猶憐的模樣，一如初見。

小咪笨拙地攀上他的臂膀，要替他舔舐淚水。

他的情緒似乎沖垮理智，抬手想抓起小咪擦眼淚。

我于心不忍，把衛生紙遞給他。

聞禮接過紙巾，觸景生情，眼淚撲簌簌，落得更多更快。

「你一見鐘情……你本來應該喜歡我的……」

沒有對聞禮的一見鐘情，會有對聞頌的日久生情嗎？

我不敢細想。

亂了，全亂了。

我對聞禮的一見鐘情是真的，對聞頌的日久生情也是真的。

錯愛這種狗血橋段發生在我的身上，這個世界果然是個巨大的草臺班子。

5

聞頌冒領聞禮的功勞，所以對我隱瞞聞禮。

得知事情真相后，我知道聞頌不對，卻不怨他。

對聞禮，也不再抵觸，甚至還有幾分隱隱約約的愧疚。

我手足無措，吞吞吐吐地跟聞禮道歉：「對不起……我……」

從世俗道德出發，因為我已經和聞頌確定戀愛關系，所以只能對不起聞禮。

可他直接打斷我的道歉，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不是你的錯，我不怪你，你沒跟我相處過，怎麼能通過一面之緣，分出我和聞頌？」

「是聞頌在欺騙我，可是一切明明不是我的錯，為什麼受傷的卻是我？」

「我活該是被拋棄的那個，對嗎？」

不是的……

沉默中，聞禮突然面露痛苦，眉頭緊皺，緊緊捂住胸口。

「怎麼了？沒事吧？」

我擔憂地靠近聞禮，既擔心他的身體狀況，又同時憂慮與他共感的聞頌。

是近在眼前的聞禮因為悲傷而心痛？

還是遠在天邊的聞頌因為勞累而心悸？

聞禮感受到我身體的靠近，眉心舒展，睫毛輕顫，睜開眼睛，眼底劃過一絲狡黠。

他順勢拉住我的手腕，一下把我圈進懷里，輕嗅我的發絲，悶聲問我：「剛剛，我心痛的那一瞬間，你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我哥？」

演我？

我掙扎著要起身，沒好氣地嗆聲：「都不擔心。」

越掙扎，懷抱越緊，像盤虬交錯的樹藤，難以分離。

「不信，你明明很為難，這說明你心里裝的不完全是聞頌，還有我。」

「這就是我與他競爭的籌碼。」

「你們只是戀愛，又不是結婚。」

他這副囂張無賴的嘴臉，我確定，哪怕我和聞頌已婚，他也敢試探幾分​​‌​‌‍‌‍‍​‍‌‌‍​‌‌​‍‌‌​‍‌‌‌‍​‍‍‍‍‌​‌​‌‍​‍‌‍‍​‌‍‍‍‍​‌‌‍‌​‍​‌‌‍‍‍​‌‍‍​‌‍‌‌​‍‍‌​‌‍‍‌​‌‌‍‍‍​‌‌‍‍‍​‍‌‌‌‍​‌‌‌‍‍​‍‍‍‌‌​‍‌‌‌‌​‍‍‍‍‌​‍‍‍‌‌​‌‌‍‍‍​‍‍‍‍‌​‍‍‍‍‍​‍‍‌‌‌​‍‍‍‍‌​‌‌‍‍‍​‍‌‌‌‍​‍‌‍‌​‌‌‌‌​‌‍​‍​‌‍‌​‍‍‍​‍‍‍​‍‍​‍‌‌‌‍​‌‍‍​‍‌‌‍​‌‌​‍‌‌​‍‌‌‌‍​‍‌‍‍​‍‌​‌‌‍‌​‌‌‌‍‍​‌‌‌‌​‌‍‍​‍‍‍‌‌​‍‌‌‍​‌‌‌‌‍​‍‍‍‍‍​‍‍‍‍‌​‌‍‌​‌‌‍‍‍​‌‌‍‍‍​​‌​‌‍。

耳畔傳來他的低吟，如魅魔的邀約：「他在感情上有所隱瞞，不誠，那我們對他不忠，這樣才公平。」

「分清我和聞頌后，你才能確定自己更喜歡誰，不是嗎？」

「跟我試試，好嗎？」

正當我皺著眉頭，對這番言論進行理解時，聞禮托住我的腦袋，輕輕一掰，手動讓我點頭同意。

屎殼郎戴面具，臭不要臉！

預料到我會炸毛，他以吻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