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熬得太差, 暈樓梯間了。」
「我送去的。」
秦珩說著, 突然嘆了口氣。
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釋然了似的:
「去看看他吧。」
「看看他衣服兜里, 裝著的東西。」
「我是真服氣了, 就他這勁兒,正常人贏不過。」
「我保證,你去看了絕對不吃虧。」
28
左培風是純累病的。
兩頭奔波,睡眠不足。
嘴唇泛著蒼白,老老實實坐在病床上輸液。
腿上還放著電腦, 正一臉嚴肅地開著會。
見到我進來,那股生人勿近的矜貴冷漠瞬間消散。
黯淡的眼睛都亮了許多:「落落……」
電腦那頭,左夫人笑著「呦」了一聲:
「作死的渣男見曙光了?」
左培風「嘖」了一聲。
急忙把電腦關了,看向我:
「你怎麼來了?」
我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一句話沒說,徑自走到病床邊的衣架前。
手指伸進了他羽絨服的兜里。
左培風的臉色變了變。
卻沒攔。
就靜靜坐在床上, 看著我。
我最終在他內兜里,翻出了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
打開后只看了一眼, 我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遺囑?
【本人左培風……愿將名下所有動產及不動產, 無償贈予徐落女士,身死生效。】
手指有些發麻。
我只覺得呼吸有些難:
「你不怕你爸媽氣死?!」
「他們知道。」
左培風笑得坦然:
「所以你不用怕我真死你周邊。」
「我帶了遺囑的。」
「就是……能不能求你,這回先走得慢點?」
「我現在有點跟不上……」
29
有病。
左培風你真他媽有病!
這是正常人能干出來的事兒!?
30
遺囑扔回床上。
我轉身就走。
左培風急了,聲音帶著抖:
「徐落!你下一站是哪兒啊?」
我的腳步猛地停下。
手掌在身側劇烈顫抖。
沒有回頭。
左培風的音調落寞下去:「騙我的也行。」
腳步調轉方向。
我快步走回病床邊, 揚手就給了左培風一個響亮的耳光。
長這麼大二十多年,我頭一次跟人爆了粗口:
「傻逼!」
左培風被扇得臉都別過去。
抿了抿唇,卻居然還能笑出來:
「所以,你下一站是哪兒啊?」
胸膛起伏了將近五下。
我閉了閉眼睛:「洛陽!」
左培風一愣:「這個你上次騙過我了, 換個地兒吧。」
我懶得理他,扭頭就走。
真感覺再多待一秒就又會罵人。
「愛信不信!」
身后的病房里安靜了幾秒。
隨后便是喜到極點,帶著點哭腔的一聲:
「信!」
「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