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結上下滾了一圈,聲音冷硬:
「我要回去拿東西。」
我只覺得一口氣噎在了嗓子眼。
噎得我深吸了好幾口氣:「你不是有鑰匙?」
「丟了。」
好一個理直氣壯的丟了。
我閉了閉眼睛,情緒微緩后,無奈道:
「真的都砸了。」
「左少您要不直接報個價,我賠您得了。」
左培風「哦」了一聲。
薄唇輕勾,幽幽問我:
「你還剩多少錢?」
「找!現在就回去找。」我果斷說道。
這個反問太嚇人了。
一瞬間我甚至覺得。
一千萬可能都不夠,我還得再貼點給他。
雖然我的確不覺得那堆破爛里有值得拿的東西。
但左培風也顯然沒有扯謊的必要。
畢竟……我也好,那間出租屋也好。
都是他想趕緊擺脫的污點。
可能真有什麼我不識貨,但巨值錢的東西吧。
要不然,咋可能讓他惦記成這樣?
「秦珩?」
離開時的擦身而過。
左培風突然停下腳步,偏頭看向了身側的兩個男模。
秦珩下意識地張了張嘴。
沒有出聲,但已然足夠左培風辨別。
目光帶著打量,薄唇勾起一抹涼涼的笑:
「資本的確不錯。」
「難怪……能被點兩次。」
12
「真看上那小男模了?」
兩座的跑車,直接就沒有后排這個選擇。
左培風與我并排而坐。
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
問得漫不經心。
我則看著窗外紛揚而下的雪花。
暗暗皺了皺眉,沒吭聲。
因為我實在不覺得我倆是能心平氣和討論這個的關系。
恰好,車載屏幕彈出通話請求。
跳躍著的「傅遲宴」三個字,打破了我不回答的僵局:
「培風,哪兒呢?聚會來不來?」
左培風眉心微擰,嗓音清冷:
「有事,不去。」
「不是你忙啥呢?回來都四天了,一次也不出來聚?」
車廂很靜。
電話音量不小。
左培風隨即掃了我一眼。
薄唇微抿,隨即道:「你們玩,掛了。」
通話直接被切斷。
車里再次陷入寂靜。
左培風默默發動了引擎。
我低頭看了眼沒電了三天的手機。
心里直嘆氣。
早知道剛就隨便找個人幫忙,租個充電寶再下來了。
「托你的福。」
身側的人突然再次開口,語調幽幽:
「回來四天,我還沒過回我原先的生活。」
「你倒是過了個十足十。」
「嫖男人的錢甚至都是我出的。」
我一愣,隨后啞然失笑。
「您給我的那筆補償金,不是隨便怎麼花都行?」
「應該不限制用途吧。」
「真要是帶限制的話,那可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左培風也跟著笑了笑。
眸底卻沒多少笑意:
「如果我想限制呢?」
「需要加錢嗎?」
13
眸色一沉,我頓了一下。
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句話。
所以,回去拿東西是假。
左培風這其實……是想限制我找男人?
我倒不至于再敢妄想他是吃醋,是占有欲。
想來,應該是那種類似于「我扔掉的也不許別人撿」的毛病?
「怎麼個限制法?」
滿心嘲諷,我唇邊的笑意越發冷了:
「買斷我后半輩子不找別的男人?」
「我沒理解錯的話。」
「這種買斷,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叫聘禮。」
「在不談論嫁娶的情況下,是叫包養吧?」
「左少肯定不可能是第一種。」
「那就是第二種嘍?」
「怎麼?不嫌我是污點見證者了?」
我笑得諷刺,左培風卻蹙起了眉,聲音冷然。
神情里帶了些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焦躁:
「不是包養。
」
手指因為極度的憤怒而開始微微顫抖。
我深吸了口氣,反倒笑得更開:
「哦,不娶,不包。」
「以后大概率也不會再有交集。」
「眼不見摸不著的,那左少限制我,是圖什麼呢?」
方向盤猛打,車子在路邊停下。
左培風的喉結上下滾了滾。
手指無意識地攥拳,手背暴起青筋。
卻沒說出一句話。
我不知道他是無話可說。
還是自己也沒想明白。
但其實都不重要了。
因為——
「不好意思啊左少。」
「你想買。」
「我不想賣。」
車門拉開,我徑自下車。
走入紛揚的雪花,頭也不回。
只是昂首走著的時候,似乎雪花進了眼。
沒忍住,莫名紅了眼眶。
14
跟左培風的這場不歡而散。
讓我最終選定了暴富后的下一步——辭掉培訓學校的書法老師工作。
然后,永遠離開帝都。
想徹底跟一個人斷掉還不簡單?
有錢了我上哪兒過自己的生活不行。
「聽說咱們少東家結束進修,回國準備接手公司了?」
「估計咱地產界要變變天嘍。」
「嗐,不能夠,左培風比起他哥可差遠了,變天也變不到哪兒去。」
「左家這倆兒子,最成器的還得是老大左少卿。」
「可惜三年前出了意外,英年早逝。」
「左培風這個坐享其成,浪蕩乖張的二世祖,純屬趕鴨子上架。」
「就是再進修三年估計也白瞎。」
房產中介所里。
幾個中介在我不遠處閑聊著公司上層的八卦。
熟悉的名字不停蹦入耳朵。
我垂了垂眸,繼續在買房軟件上 VR 看房。
同時等著我的中介拿鑰匙回來,帶我去實地看看。
帝都的房怎麼都保值,買一套再租出去。
一邊收租一邊浪,那才叫一個香。
手機微震,彈出了個好友申請。
我順手點了通過。
看著對方那含苞待放的荷花頭像,直接發去詢問:
【房產中介?導游?旅行團?】
托大數據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