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段時間好多事,沒怎麼看手機,看見了就懶得回。」
他推我上車,「你現在這個狀態,很不對勁啊,姜端端,我的電話你不接,也不回家,給爸媽就是兩個電話敷衍,叛逆啊,搞什麼。」
他上車后,我才打開我的平板給他看,期中季,一堆作業考試和論文,「看到了嗎,別比比。」
他定定看我幾秒,扁扁嘴。
「我懂了,你這是愛情失利,所以要在學業上扳回來是吧。」
要不是他在開車,我挺想踹他的。
他把我拉回了家,但直接越過家門上了天臺。
我媽特文藝,樓頂被她花花草草吧臺玻璃搞得像個小資餐吧,我哥手上拎著一大口袋冰凍啤酒,摞在桌面上。
「來吧,發泄發泄,別把自己逼急了,你看你現在,像個苦行僧。」
「你在逃避,姜萊。」他的語氣少見地肯定。
他拉開一罐先遞給我,我哥從小就是拆房專家,但怕挨打,干什麼都把我拎著當擋箭牌,所以我小小年紀跟著他們什麼都玩,喝酒簡直過家家。
但我不愛喝,量有,但喝完難受,很少碰。
他也給自己開了罐,仰頭飲了口,天邊紅霞初現。
「有什麼事不要憋著,小時候天不怕地不怕撩小哥哥的勁兒去哪了,怎麼現在改走文藝風,還是我妹嗎,你可是我帶大的,什麼樣兒,我最清楚。這段時間,給自己放個假,想干嘛我都陪你。」
我在口里漱了漱第一口酒,麥香與苦澀瞬間侵襲味覺系統,胃里已經提前開始抵觸。
「我愛學習,你陪我麼,陪我自習。」
他一巴掌拍我肩上,「滾。」
我笑起來,「哥你別搞這套,我雞皮疙瘩都掉了。
」
我癱在座椅上,一口氣喝完一罐。
望著遠處山巒線條,我倆都沒說話,許久,我才吸了吸鼻子,「好難受呀哥。」
「我以前以為,什麼事情都是努力就可成功的。」
「我那麼喜歡他,他一點都不喜歡我。」
「他前女友好漂亮。」
「周降怎麼心那麼硬啊。」
「3 年,1000 天,每一天都一樣,都是我殷勤地追著他,他對我還不如對公司客戶。現在回憶起來,什麼美好的記憶都沒有,一直都是公事公辦的,哪里像情侶啊。」
「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
「……」
我哥扯了張紙拍我臉上,「這才是小時候那個哭精嘛。」
他沉默了會,等著我緩和情緒,「哥的錯,那個時候哥糊涂,看你喜歡他,拉著人撮合你們,哥對不起你。」
我又拆了罐啤酒,臉發燙,徒勞地用冰涼鋁制易拉罐貼著自己。
搖搖頭,「沒有,哥,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泡到靚仔啊。經歷過、努力過,我不后悔了,我想通了,愛咋咋地吧,別人的青春喂了狗,我的青春看帥哥。我也,沒有吃虧。」
他嚴肅的表情沒維持一分鐘,笑了,看著我,戳戳我的額頭,「喝上頭了這是,還反過來安慰我呢,難受就再哭會。」
沒一會又偏過來朝我挑挑眉,「我再給你介紹幾個靚仔,沒前任的單純小哥哥,要麼。」
我仰在座椅里,這次是真的踹了他一腳,「滾。」
8
宿醉的后果牢牢刻在身體里,第二天下午才緩過神。
我媽昨天晚上上樓弄花,照她的話說,看見我和我哥一個躺得比一個好看,酒氣沖天,把她的花都熏死了。
這會她擺弄著她的咖啡機,客廳氤氳著淡香,我坐在沙發上揉腦袋。
「你哥又失戀了?拉著你喝酒,我真想收拾他。」
一句話,就觸及到我的笑點,握著我媽的杯延抿了口,「不是他失戀,是我。」我用食指點點自己。
「小周?」我媽收了臉上的笑模樣,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對啊,分了。」咖啡握在手里,她半天沒喝,我接過來,又喝了兩口才感覺自己活過來。
主動交代,「不用擔心,和平分手,沒吵架、沒鬧矛盾、也不會再復合。」
她聽完,頓了頓,「我說你這段時間怎麼不對勁,分了就分了吧,不合適的話,硬湊只會兩敗俱傷。反正不管你做什麼,媽都支持你。」
這會我哥那屋傳來動靜,叮叮咚咚的,我媽拍拍我的肩膀站起來,「等會,我先去收拾他。」
我端著咖啡跑過去看戲。
……
我哥借著陪我之由,自己給自己放了幾天假,晚上又拉著我出門。
「姜遠兒,我是個學生,好學生,你能不能有點當哥的自覺。我下周兩個期末考,一個期中考。」
「哥帶你去個地方,你一定喜歡。」他朝我眨眨眼,「我們先去接你嫂子。」
「……」
我坐在車后排刷題,睡到下午才醒,身體困倦,但頭腦意外的很清醒,前段時間,心口是一直憋著莫名其妙的一股氣的,憋得我甚至好些天失眠。
但這會,我盤坐在車后座叼著冰棍刷題,初夏的風慢悠悠往人臉上吹,卻是愜意無比。
接上嫂子,我們是一直開到了城外。
掉漆的鐵門,看上去是很難引人注意的地方,我哥直直開進去,里面卻大不相同。
遠遠就聽見嘈雜喧囂,白漆繪制的簡易停車場停著好幾十輛名牌豪車,標牌和造型都不低調,我這種不懂車的人都能看得分明。
是場小型私人的賽車比賽,但看姜遠似乎熟門熟路。
甚至嫂子都不陌生,悄悄附在我耳邊開玩笑,「這里面可多帥哥啦,我和你哥就是在這里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