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啊，看起來比咱們老十歲呢。」

「自作孽不可活，這都是報應。」

沈麗珠置若罔聞，脊背挺得筆直，現在的她不再以外貌為傲，而是以我為榮。

高考前夕，沈麗珠帶我和姚恬去 KTV 唱歌。

她說：「你倆學了這麼多年，該懂的知識早就懂了，不懂的也沒時間懂了，干脆好好放松下。況且高考是個坎，但不是這輩子唯一的坎，別給自己施加壓力。」

三個女人一臺戲，在包廂里唱到后半夜才離開。

進了小區，快到單元門口時，頭頂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喊叫：「姚恬，你去死吧！」

一個花盆從天而降。

咣當。

砸在了沈麗珠的頭上。

16

花盆的碎片上沒有檢測出指紋，警察走訪調查，鄰居們都說當時睡得熟，沒有聽見什麼動靜。

這個小區已經很老舊了，沒有監控，住戶也少，事發又是半夜，查案需要一定的時間。

病房里，年輕警察安慰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們一定找到兇手。」

我泣不成聲：「是程若晴，絕對是她！你們為什麼不相信我？！」

他無奈地嘆氣：「我明白你的心情，也去學校調查過，但你不能因為和同學鬧了矛盾就胡亂猜測。」

另一個年長的警察說道：「不過我們會把程若晴列為重點關注對象，如果真是她所為，絕不姑息。」

我癱坐在地，一種從未有過的心寒和無力席卷全身。

沈麗珠還在昏迷，醫生說醒來的概率很低，我茫然無措地環抱住自己，嗚嗚地哭起來。

也就是那天晚上，姚恬來到小洋房用鑰匙打開門，我沖上二樓將熟睡中的程若晴拽下樓，扒光了她的衣服，一頓拳打腳踢，并拍照留存。

程若晴哭得嗓子都啞了：「媽媽，救我。」

而宋嵐從始至終都坐在樓梯上，扒著欄桿往下看，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聲不吭。

見狀，姚恬冷笑一聲，將狗鏈拴在程若晴的脖子上，讓她學狗叫，跪地爬行。

做完這一切后，我說道：「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在這之前，你最好夾緊狗尾巴做人，否則我讓你身敗名裂！程若晴你記住，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在我面前你永遠一絲不掛，永遠沒有尊嚴。」

在我和姚恬剛準備離開時，宋嵐突然尖叫著朝程若晴撲過去，發瘋廝打。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像狗一樣聽她們的話啊！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到頭來竟然養出一個廢物！」

「要不是你，你爸爸怎麼會離開我！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這個鬼樣子！我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你身上，你卻聯合外人一起侮辱我！」

「程若晴！你去死啊！你怎麼不去死啊！」

我皺了皺眉。

人類的感情很復雜，宋嵐為程若晴付出了太多，幾乎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可萬萬沒想到，百般疼愛的女兒竟會讓自己徹底失去丈夫。

救命稻草變成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許這就是因愛生恨吧。

我和姚恬沒興趣看狗咬狗，剛走出別墅區不久，程若晴就奔向二樓臥室，從窗戶一躍而下。

她的腦袋砸在草叢中的下水道井蓋上，頭骨碎裂，當場死亡。

日子又恢復平靜，卻也黯淡無光。

沈麗珠成了植物人，每天靠昂貴的藥物維持生命。

我高考成績并不理想，沒能去北京，留在了江城的一所普通大學。

姚恬則干脆不讀了，當起了職業模特。

那年江城出了一個變態殺人魔，專挑身穿紅裙子的女人下手，手段極其殘忍，搞得人人心惶惶，幾乎全市的警察都在為這事忙活。

后來兇手落網，警局又開始處理之前積壓的案件，詐騙，搶劫，打架，人口失蹤等等......再加上我已經不追究了，就這樣，沈麗珠的事不了了之。

當然，還有一個人沒有放棄，就是那個年輕的警官，張濤。

程若晴自殺得太突然，張濤始終覺得這事與我脫不了干系，可無奈沒有證據，他多次審問調查，被我投訴后才有所收斂。

而程嘉豪果然如姚恬所說，有了新家庭逐漸把她淡忘，倆人已經很久不聯系了。

某天他在商場里看見一個車模很熟悉，靠近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女兒。

父女倆對視一眼，沉默片刻，彼此心照不宣地移開視線，程嘉豪摟著懷孕的妻子轉身去了樓上的嬰兒用品區。

姚恬或多或少有些失落，可也僅僅一瞬，她太忙了，拍雜志，拍寫真，甚至還接到了幾條廣告。

日子忙碌而充實。

周五晚上姚恬來學校找我，倆人在附近吃的麻辣燙，結束后姚恬提議去夜市轉轉，我打著哈欠疲憊道：「太累了，下次吧。」

姚恬有些失落：「我難得有空，別這麼掃興嘛。」

我指了指外面陰沉沉的天色，笑道：「大姐，一會兒就該下雨了，咱倆還是早點回去吧，聽話。」

姚恬不情不愿地嘆氣：「好吧。」

她走后，我急忙攔了輛出租車，說道：「星海灣。」

司機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從星海灣的后門走進休息室，開始熟練地化妝換衣服。

隨后和其他人被領班帶進包廂，小姐們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排排站開，笑容甜美，眉目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