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人看著一副脾氣不好的樣子,頭像居然用修勾。
真是人不可貌相。
06
我回家收拾行李的時候,黎俞已經在家坐著了。
我假裝沒看到他,把我的東西都塞進行李箱里。
我的東西實在很少,這套房子他剛買沒多久,我只有偶爾他胃疼來照顧他的時候才來住一下,行李箱里空蕩蕩的,很輕。
黎俞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我收拾東西,他沒問一句我身體怎麼樣了,肚子還疼不疼。
直到我要出門了,他才一如既往地冷漠道:「李冉,你想好了?
「我不吃一哭二鬧這一套,你今天走出這個門,以后就別回來了。」
我沒說話,疲憊地看了他一眼。
黎俞的表情很冷,嘴角向下緊繃著,就好像一個斥責不聽話下屬的領導。
我突然覺得很累,特別累,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這個眼神抽空了似的。
我沒再像以前那樣大吵大鬧,跟他辯論姜悅婷在我們關系中存在的不合理性,我只是平靜地收回視線,關上門走了。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這句話,
「真正走掉的那次,關門的聲音最小」。
……
黎俞如他所說,沒有再挽留我。
我搬回了宿舍住,讓我覺得很意外的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居然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傷心。
我以為我會難過、會崩潰、會活不下去,
并沒有。
我甚至還有心情吃了一碗螺螄粉。
因為黎俞討厭這個味道,所以跟他在一起這一年,我一次都沒吃過。
再吃的時候,我甚至有點眼淚汪汪地想,媽的,螺螄粉比男人香多了。
晚上我難得睡了個好覺。
我不用再擔心黎俞是不是又跟姜悅婷聊天了,他會不會胃疼,他會不會哪里對我又不滿意……
沒有黎俞睡在我身邊,我一覺睡到了天明。
或許我過去只是太鉆牛角尖了,我的意識在長期的痛苦中對他的愛早就被消磨殆盡了。
只是我的身體還沉浸在那種慣性里,習慣了愛他。
第二天我正上課的時候,一個叫沈殷的女同學過來敲了敲我的桌子,把一杯冰奶茶放在我身前:
「喝奶茶,想什麼呢表情那麼嚴肅?」
我抬頭笑著跟她道謝。
沈殷之前剛住宿的時候晚上不敢一個人上廁所,別人都不愿意陪她只有我每次都跟她一起,所以她對我很親近。
「沒什麼,我在想昨天的作業。」
沈殷在我身邊坐下,輕輕捅了我一下:「今晚上班里聚會,要送一下教官,我看班長說盡量都去,我們一會兒一起啊?」
我拿著奶茶的手頓了一下。
都去,也就是黎俞跟姜悅婷也會去。
說實話,這個時候我并不是很想看見他們倆,我就好像他們愛情里的一個跳梁小丑,不僅傷心,而且丟人。
里子面子全沒了。
但是教官這個人確實對我們不錯,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行。」
……
進包廂之前,我感覺有點緊張。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姿態來面對黎俞,是假裝沒看見他,告訴他姐沒了他過得也很好,還是像普通同學那樣。
然而我馬上就反應過來,我又沒錯,錯的是這對拉拉扯扯傷害別人的狗男女,我緊張個狗屁!
我抹了一把臉,平復了一下表情,推門進了包廂。
包廂很大,二十來個同學都坐在里面。
一進去,我就感覺到一道視線直射在我身上,牢牢地鎖住我,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熾熱。
是黎俞。
他正冷冷地、直勾勾盯著我,攥著手機的骨節突出泛青。
他身邊的姜悅婷也看到了他的表情,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避開了黎俞的目光。
我不懂他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就好像我給他戴了綠帽子似的。
一直以來,放手的那個人明明都是他。
黎俞臉色很難看,毫不掩飾地注視著我,看我沒有反應猛地站起身來摔門出去了。
姜悅婷盯了我一眼,也起身急匆匆地跟著出門。
沈殷有些納悶兒:「你怎麼不跟你男朋友坐一起,他跟姜悅婷坐一起你不生氣啊?」
我搖搖頭:
「我們已經分手了。」
沈殷沉默了一會兒,猶豫著看了我一眼:
「……分了也好,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說了,我看到好多次他倆在學校里一起手拉著,有時候姜悅婷還挽著黎俞胳膊。
「這個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的福氣還在后頭呢。」
我沖她笑了笑。
黎俞和姜悅婷一直沒回來,我吃到一半突然有點內急出去上廁所,我尋思著他倆或許是走了,誰承想冤家路窄,我剛走過一條走廊就聽到姜悅婷帶著哭腔的聲音:
「你當初就是氣我一直不懂你的意思才賭氣跟李冉在一起的,你敢說不是嗎?」
我探出頭去,看到黎俞表情有些煩躁。
他一只手揉著頭發,眉頭緊鎖:「是,我承認那時候確實因為你總是回避我的心意才答應了李冉,但是——」
我的心臟猛地顫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我說為什麼之前的告白黎俞都無動于衷,后來跟姜悅婷吵了一架就突然跟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