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說「爹請你喝。」
姜悅婷回:「謝謝好大兒。」
她還給照片配了一條文案:「雖然沒有男朋友,但是有好大兒,也喝到了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啦!」
我的心里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攥著手機的手骨節都因為太過用力而泛起疼痛。
酸澀、惡心、委屈和憤怒糅雜在一起,太多的情緒讓我的心臟好像要爆開。
然而沒一會兒,我又覺得有些空落落的,特沒意思。
黎俞是從來不跟我閑聊的。
他跟我說聊天只會浪費時間,沒有意義,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
我們的微信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上個月底,我讓他記得要去開胃藥。
他開了胃藥回來,卻沒回我。
原來他是會聊天的。
只不過,那個想要分享的對象不是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黎俞上了床。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緒,伸手握住我語氣放軟:
「冉冉,我知道你介意悅婷,不過我們倆打小就在一起玩兒,要是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我就把她當成個男的,你真的不用在意她。」
我沒回答,只是輕聲道:「困了,睡吧。」
黎俞點點頭,把手放在我身上拍了幾下,然后又轉回頭去。
我看著漆黑一片的窗戶,那里映出了我背后手機屏幕的光。
黎俞的身體小幅度地動著,應該是在打字。
那手機屏幕亮了很久沒有關上。
我閉上眼睛,背對著他蜷起身子。
04
早上一起來黎俞就開始收拾行李:
「我們部門約了一起去南京一趟,大概一周,你乖乖等我。」
看著他有些興奮的神情,我想問他,姜悅婷是不是也去。
但話都到了嘴邊,我又咽了回去。
沒有問的必要了,她是一定會去的。
猶豫了一下,我開口道:「可以帶女朋友嗎?我也想去。」
黎俞抬頭看我,擰起眉頭:
「你又不是我們部門的,帶你多不好啊,等以后放假了單獨帶你去,聽話。」
他的語氣不容商量,我只能點了點頭靜靜地看著他著急地收拾行李。
「我飛機快到點兒了,先走了!」
黎俞敷衍地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隨即拉著行李出了門。
……
之后的幾天,黎俞都沒給我打電話。
偶爾我主動打過去,他也總是敷衍了沒兩句就掛了。
我只能長話短說:「別忘了吃藥,你的胃藥我放在行李袋的左邊,別喝酒,也別吃辛辣——」
我還沒說完,黎俞就有些不耐煩道:「知道了,別磨嘰了。」
然后就掛了。
一個周在我焦急地等待里過去,這幾天可能是因為情緒壓著,我一直胃口不太好,
到了周末晚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我肚子突然開始一抽一抽地疼來。
感覺腸子都好像揉成一團一樣,一路下去從胃開始五臟六腑都在抽搐著疼痛,不知道具體是哪里疼,只覺得整個肚子都在翻攪著刺痛。
我強撐著穿上衣服想去醫院看看,卻疼得幾乎走不動路。
我有點害怕,哆嗦著給黎俞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打通,我帶著哭腔道:「黎俞,我肚子好疼,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這個周已經過去了,他們部門的活動也應該結束了。
只要坐兩個小時的飛機,他應該就能趕回來。
我在這個城市沒有什麼親戚朋友,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黎俞了。
可是黎俞卻壓低了聲音哄道:「冉冉,你忍一忍,我這邊還有事兒回不去,嗯?
「乖,有事兒再給我打電話。」
說著他就掛了電話。
我已經疼得渾身發冷了,顧不得生氣,掙扎著下了樓攔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把我送到了醫院急診。
今天一天沒怎麼吃東西,再加上肚子疼,剛進急診就眼前一黑,撞到了一個白大褂醫生身上。
我只記得鼻端閃過了一絲消毒水味,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識。
……
晚上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病床上了。
一邊的護士看我醒了,給我量了量體溫道:「退燒了,你昨晚上急性腸胃炎,是不是最近飲食不規律,吃涼的吃辣的了?
「一會兒找人來給你辦一下手續吧,還有交醫藥費。」
她熟練地給我換了一個吊瓶:「先給你打了點葡萄糖,有沒有對什麼藥物過敏?」
……
我跟護士道謝后,從一邊拿過了手機,想給黎俞打電話。
算算時間,他應該快要回來了。
可是電話打了很久都打不通,我沒辦法只能給他發了一條微信,讓他看到回我。
發完信息,我習慣性地打開了朋友圈劃拉了一下。
然后我就看到了姜悅婷朋友圈里,她穿著白襯衫,帶著頭紗的藝術照。
照片里,她笑得春光燦爛,甜蜜地挽著身邊人的胳膊。
她身邊那個人,我見了無數個日夜,但是卻仍在看到他的笑容時感覺到一陣恍惚的陌生。
那是黎俞。
他們拍了一組,婚紗藝術照。
而那個跟我說沒精力結婚的男人,正在看著一邊的女人,滿眼都是掩飾不住的愛意。
姜悅婷配文:「沒有對象,兄弟頂上!」
原來黎俞說的有事兒,是要陪姜悅婷去拍藝術照。
婚紗藝術照。
我眼前一黑,強撐著給黎俞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