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沫沫捂住嘴,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我吐出兩個字送給她:「蠢、貨。
「借了死人的東西,可是要還的。」
牧千星跟著我出來,不理解地問道:「離離,她那麼壞,你為什麼還要提醒她呀?」
我笑得漫不經心,再一次揉亂了這小鬼的頭發。
也不知道他生前用的什麼洗發水,發質這麼好。
「每天都有一個這麼搞笑的蠢貨在我面前蹦跶,起碼能讓我有點樂趣。」
歷代鬼王存在了幾千年,早就對時間沒有了概念。
我那對不靠譜的爹娘,扔下這個位子后就快快樂樂地去度蜜月了。
所以有事沒事逗一下韓沫沫,算是我為數不多的樂趣。
我搖搖頭:「可惜了,好言勸不住想死的鬼。」
牧千星握住我的手,輕輕搖了搖。
「那我以后都陪離離,這樣離離就不會孤單了。」
我轉頭看他,少年好看的眼睛微微彎起,里面燦若星河。
11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走后韓沫沫眼神狠辣地盯著我的背影,然后掏出了手機。
她嗲著嗓子對那邊的人撒嬌:「親愛的,今天晚上你就幫我搞定安離好不好?我要她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沙啞刺耳,韓沫沫依舊笑得甜蜜:「好的,謝謝親愛的,那咱們什麼時候去 M 國呀,嗯,我等你……」
放下手機,韓沫沫拿出一張漆黑腥臭的符咒面無表情地吞了下去。
「安離,你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兒給我去死吧。」
與此同時,我的右手小拇指微微顫動了下,一種難以形容的酥麻感從手臂向全身襲來。
牧千星最先感覺到了我的異樣:「離離,你怎麼了?」
甩了甩胳膊,我冷笑一聲:「沒事,就是有人在找死。」
在即將暈過去之前,我給一個人,不,準確來說是一個鬼傳了消息。
我那親愛的,王二麻子。
再次睜眼時,我和牧千星被困在了一個貼滿紅白喜字的封閉房間里。
我懶懶地往大喜床上一躺,不由得發出感慨:「想我幾千年的大齡剩鬼,竟然短短幾天結了兩次冥婚,他們人還怪好的嘞。」
牧千星原本還很興奮地玩著喜服上的小辮,聽見我的話后,小辮都垂了下來。
借著微弱的燭光,我打量著牧千星,紅衣襯得他的面龐越發精致白皙。
我對他勾了勾手指:「小鬼,知道活死人嗎?」
牧千星搖頭。
「活死人就是,如果我們一天后不能離開這個房間,就會融化成一攤血水,靈魂也會被鎖在這里永世都出不去。」
其實哪有這麼嚴重,我只是看他可可愛愛的,想逗他一下罷了。
誰料這貨伸手摸著我的腦袋,語氣很是溫柔:
「離離不怕,我有辦法。」
他一個鬼力幾乎為零的小鬼會有什麼辦法?
看出我的疑惑,牧千星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笑得很是開心:「只要我自爆魂體,你就可以離開啦。」
我的心猛地一顫,抬頭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牧千星,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除了我那對不靠譜的爹娘外,這是第一次有人無條件地對我好。
牧千星臉上茫然,有什麼畫面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似乎是一個背影,但往下想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我捧起他的臉,聲音帶著絲引誘:「我還知道另一個可以出去的方法,想試試嗎?」
看著我近在咫尺的臉,他說話都結巴了:「什、什麼?」
「那就是,咱們把新婚之夜該做的事都做了。」
說完我就發現,一片紅暈從牧千星的耳邊一直蔓延到臉頰上,他小小地嗯了一聲。
然后很輕很淺地笑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口越來越悶熱,也小小地吞咽了口水。
就在氛圍越來越曖昧的時候,一道鏗鏘有力的喊聲極具穿透力地傳了進來:
「是鬼王吧?是鬼王吧?
「我來了鬼王!」
阿謝,你才是鬼王八,你全家都是鬼王八!
12
王二麻子在外面破壞,我在房間里動用鬼力,很快,這個陣法就徹底坍塌了。
我撿起地上的碎片揣進了兜里,這可大有用處。
出來后,王二麻子看看牧千星再看我,一下子就垮了臉:「你是要找一個新小弟嗎,你這個喜新厭舊的壞女人!」
他好一頓嗚嗚咽咽,血淚不值錢的一樣往外流。
我忍無可忍地舉起了拳頭:「再哭信不信我揍你!」
王二麻子這才放心了:「這才對嘛,還是這個熟悉的味道。」
牧千星轉頭問我:「這是?」
「他呀,一個傻子,為了救個小孩被車碾了進去,腦袋碎了一半四肢也拼不全,我當時路過就把他留了下來,要不然早晚得被別的厲鬼吞噬掉。」
王二麻子抬起手掌企圖遮住自己殘缺的腦袋:「不好意思嗷,我樣子太難看,嚇著你了。」
牧千星搖搖頭,非常認真地說:「不會,你很好看。」
這還是第一次有鬼夸王二麻子好看,他露出自己滿口破碎的牙,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告訴他們這幾日都小心些,藏在背后的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第二天上課,所有人都神情恍惚,我問同桌:「大家都怎麼了?」
同桌王紅壓低聲音說道:「你還不知道吧,韓沫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