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這個破看文的聞著味就來了。」
「幸好最后診斷出來只是低血糖加輕微營養不良,不然我都懷疑宋總下一秒就要對我們說,治不好她,你們醫院全都陪葬。」
這個護士小姐姐,是吃了多少本霸道總裁文……
「你誤會了,」我看著護士給我拔針,憤憤開口,「他這個人,睚眥必報,兇狠至極,現在應該在想怎麼報復我才好。」
「咳咳——」小護士突然咳嗽兩聲,朝我擠眉弄眼。
我這才注意到,宋時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口。
他換了身衣服,黑色沖鋒衣的領口拉高遮到下巴,眼尾微紅,氣質依舊冷淡,只是多了幾分少年氣。
單單是站在那,就是入畫的一景。
小護士嬌羞一笑,飛快溜走了。
「這是什麼。」我指了指宋時嶼手里拎著的保溫桶,安慰自己,他說不定剛來,并沒有聽到我的話。
宋時嶼脫了外套走進來,答道:「睚眥必報,兇狠至極的惡人做的飯。」
我:「……」
懸著的心終于吊死了。
宋時嶼把飯盒打開,端出里面的菜擺在我面前臨時架起的小桌上。
糖醋排骨,豬蹄炸雞,無骨雞爪,各個香味撲鼻,都是我愛吃的。
但看到這些,我忽然想起以前學習任務重,沒時間做飯,只能天天點外賣。
家里多了個小瞎子之后,本就可憐的小金庫更是不堪重負。
于是我以會做飯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為借口,把宋時嶼趕進廚房,逼一個盲人生火做飯。
硬生生練就了他一手好廚藝。
陸可知道這件事后,連著發了四五條語音,「活爹,你是不是忘了人家是盲人!你就不怕他以后翻身了報復你?你說你平時慫包一個,怎麼對那個小瞎子就這麼硬氣。
」
我弱弱回復:「可是他做飯真的很好吃。」
「吃吧,活爹,你就吃吧,誰能吃的過你啊。」
這麼想起來,宋時嶼恨我,想讓我付出代價,也并非全部都是他的問題。
其實我也有那麼一丟丟做的不對的地方。
「國外待久了,不會用筷子了嗎?」
我正耷拉著腦袋自我檢討,宋時嶼抬起手想要摸我的頭發,我下意識側身閃了過去。
「姐姐,你就那麼不想我碰你,你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男人的手停在半空,低啞的嗓音中含著一絲說不出來委屈感。
我有些茫然,不是說要讓我萬倍承受他的痛苦嗎?
那宋時嶼現在是在做什麼。
撒嬌……???
還是說,這是什麼新型整人手段。
我明白了。
【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這句話綿里藏針,以退為進,其實是在暗戳戳控訴我那些年對他的禽獸行徑。
經商的人演技就是好,腦袋也靈光,罵人都罵的這麼含蓄好聽。
好險,要是閱讀理解能力弱一點,我差點就以為他是因為我疏遠他而傷心。
「宋時嶼,你到底怎麼認出我的,你明明從來沒見過我。」
我曾經想過回國后以宋時嶼多智近妖的性格,也許有一天會把我認出來,但從沒想過會第一次見面就掉馬。
反正橫豎也瞞不住了,我想死個明白。
嗓音相近的人這麼多,手腕有疤痕的更是不計其數,再加上七年的時間足以模糊一個人的記憶。
我不信他能僅憑這些就跳過懷疑階段,如此確定我的身份。
「姐姐,如果你每天都重復的想著同一個人,心心念念了七年,甚至夢里都是他,當有一天那個人真的站在你面前時,你會認不出嗎?」
05
宋時嶼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我,瞳仁極黑,不含一絲雜質,明明是極具冷感的眼型,此時卻情緒翻涌,泛紅的眼眶像是哭過,讓人忍不住憐惜。
和他平日出現在媒體面前高冷禁欲的形象嚴重不符。
反而像個淋雨后,渴望主人擁抱的漂亮小狗。
我忽然理解小護士之前說的「他看上去快碎了」。
一時不能確定宋時嶼的真實目的,腦子亂作一鍋粥,我干脆低下頭專心扒拉飯菜。
一開始,我還有些擔心宋時嶼會不會在菜里做手腳。
以他的權勢和手段,我絲毫不懷疑,可能陸可孫子都結婚了,我還在河里沒撈上來。
結果吃了幾口后,壓根停不下來,一口氣直接把所有菜盤掃蕩一空。
德國留學七年,日日都是面包土豆,課業還賊難,舌頭碰到排骨的那一刻,我差點哭出來了。
06
吃完最后一粒米飯,我噎住了,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杯,連著灌了三大口才意識到這個杯子是宋時嶼的。
杯口已經被我弄得油膩膩的。
「送你了。」男人淡淡開口。
宋時嶼有潔癖,向來討厭和其他人尤其是異性共用物品。
我好像又把這人得罪了……
「對不起,我……那個,不是故意的。」
本來我想說可以賠他一個,看到杯子的品牌后又默默閉上了嘴。
目光從杯口的水痕挪到宋時嶼臉上,一點點下移,最終落在他嫣紅的唇瓣。
不禁聯想到暈倒前他的舉動,我心里的疑問呼之欲出:
「對了,宋時嶼,你究竟有沒有……」
「親我」兩個字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臉紅的仿佛要爆炸,恨不得把頭埋進枕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