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從兜里掏出手機,翻出收款碼:「大活佛,三百萬轉我賬上,我立馬給你表演個相親相愛一家人。」
三姨怒目而視:「你這孩子會不會說話,我閨女養的狗叫得都比你好聽!」
我無所吊謂:「主要你那腦子,但凡我說兩句人話你都縷不明白。」
「哎,你個小畜生……」
「砰——」
二樓傳來一聲摔門巨響,唐左左頂著張充滿怨念的臉跑下樓:「大清早吵什麼吵?
「你們就不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互相給對方十幾個大嘴巴子嗎?」
我媽:「……」
眼見還有人蠢蠢欲動想幫腔,我舉起手機往他們面前一堵:「真心疼我舅舅家,那就幫他們把錢還了吧。
「你十萬,他十萬,分分鐘湊齊三百萬。」
「……」
眾人被我這番操作打了個措手不及,眼神左右亂瞟,面上說不出地心虛。
其實趙卓為一開口,我就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無非就是先污蔑我的人品,再打出寥寥無幾的親情牌,最后用道德綁架的方式讓我放棄追究賠償。
可惜我唐鴿既不受感情束縛,也沒什麼道德約束。
我只要錢。
我甚至連自證都不需要做,因為我的未來壓根不在這方小小的村莊。
12.
表哥一家算盤都崩了,只能黑青著臉鎩羽而歸。
更奇葩的是,舅媽臨走前還想把紅包給要回去。
「最近手頭缺錢……」
我堅決不給,大聲嚷嚷這哪兒是缺錢,分明是五行缺德。
舅媽在唐左左的嘲笑中提起特能輸,罵罵咧咧地走了。
「陽陽!回家了!」王麗姿不耐煩地喊了好幾聲,趙明陽才從樓上跑下來,說他上了個廁所。
我看了他兩眼,小崽子垂頭避開我的目光。
所有人離開后,我媽憂心忡忡地問我接下來怎麼辦。
唐左左打著哈欠說上樓補覺,我隨口提醒她記得檢查屋里有沒有丟東西。
「這件事很簡單,他們隨便鬧,反正該賠還得賠。」
「那你——」
我媽剛開口,從樓上砰砰響起幾聲爆炸聲,唐左左的尖叫和哭喊聲接踵而至。
我心臟驟縮,飛身往樓上跑。
13.
唐左左的枕頭下面,還有被窩里都被放了不少摔炮。
我開車匆匆給她送到鎮上的醫院,幸好有醫生值班,緊急幫她處理了傷口。
唐左左臉上纏著紗布,伏在我媽懷里,疼到連哭都不敢太用力。
「有好幾處皮膚被炸傷,這些是燙傷痕跡;她耳部受損最嚴重,事后可能會留下后遺癥,造成聽力上的……」
醫生將手上的片子逐一展示給我看,我媽泣不成聲,咬著牙落淚:
「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你妹妹但凡有個三長兩短……
「他們簡直畜生不如!」
我憤怒到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心里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我推開面前的手:「醫生,我有點事要去處理,剩下的等我回來再說。」
醫生不明所以,側過身子目送我離開。
14.
我帶警察直奔趙卓為家,夫妻倆先是慌亂,在得知緣由后又矢口否認:
「有毛病吧你,誰往她床上放炮啊?」王麗姿整個人都炸了,摟住瑟瑟發抖的兒子破口大罵。
「就是,誰家過年不放炮啊?我兒子上樓撒個尿,怎麼就成故意傷害了?」
表哥氣到跳腳:「姓唐的我告訴你,你這是被害妄想癥,得治!」
我冷眼盯視眼神飄忽的趙明陽,恨不得當眾給他狗頭擰掉。
這小畜生絕對是昨晚挨了打懷恨在心,伺機報復來著。
一片雞飛狗跳中,小警察面色為難地將我拉到一邊。
趙明陽購買鞭炮時,可能用的是自己的壓歲錢。
而且現在過年期間,無證經營的鞭炮販子到處都是,實在難以溯源追查。
更何況,唐左左床上的炮仗都已炸裂,調查取證艱難不說,小畜生保護法還在。
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在我的預料之內,我也不生氣,先對他的愛莫能助表示理解,然后在王麗姿的冷嘲熱諷中大步離開。
我驅車在鎮上到處轉悠,最后在一堆煙花爆竹售賣點前停車,降下車窗。
老板從搪瓷碗里抬起頭,滿面堆笑:「妹子,想看點啥?」
我含笑指指他腳下兩只大紙箱:「這些,我全要了。」
15.
吃過晚飯,表哥帶著老婆兒子在門口放煙花。
有絡繹不絕的響聲做掩蓋,我肩扛加特林,手提兩箱大地紅,輕松翻過他家菜園子,從后門摸進兩人臥室。
取出大地紅鋪到床底下,我帶著滿滿兩口袋二腳踢鉆進衛生間,反手將門鎖上。
十幾分鐘后,表哥他們回來了。
衛生間的門把手上下晃動,王麗姿的聲音響起:「老公,這門怎麼打不開啊?」
「我瞅瞅。」把手被使勁按了幾下,「八成鎖又壞了。」
「里面不會有人吧……」
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瞎說啥呢?爸媽他們都在樓上,老爺子也早就睡了。」
「那行,明天你找人換個新的。」
外面窸窸窣窣一陣后,動靜漸漸小了。
我坐在馬桶蓋上又等了半天,確定一家三口都已經睡下,才悄悄將鎖擰開。
屋里關了燈,我躡手躡腳地挪到床邊,憑記憶摸到兩根引線。我掏出打火機咔嚓一點,撒手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