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在那刻轟然崩塌。
我一度以為我會死在那個時刻,可我硬生生的挺了過來,那之後,我就一個人去了次摩洛哥。
穿過撒哈拉沙漠時,我差點把自己埋葬在漫天漫地橘紅的沙丘中。
可我到底是回來了。
我回到了之前的生活狀態,正常的睡覺,正常的人際,正常的工作,偶爾有人提一句宋岱巖的時候,我也能毫不在意的一笑置之。
直到宋岱巖和顧姍姍重新分開。
他們的性格其實並不是可以永遠在一起的人,一個太過散漫冷淡,一個太過倨傲驕橫,出現一個矛盾,他們都不可能互相妥協去遷就對方。
就像林宥嘉唱的那首歌
「你和她,沒有如願。
短短半年內,開始分裂。
我的愛,依舊沒變。
連我自己都對我欽佩。」
所以在他和顧姍姍分手後的第二十八天,我給宋岱巖發了一條資訊,我問他要不要出來。
他來了。
後來我們就重新在一起了。
這個舉動震驚身邊所有朋友,禾苗義憤填膺的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清醒點,甚至不惜以絕交來喚醒我,我沒有辦法,我冷靜自持,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面無表情的看著禾苗捶著自己的心口,我和她說:「如果可以,我想用dao把這顆心剖出來。」
「我知道不值得,可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禾苗。」
「我知道我已經卑微到塵土裡了,可以禾苗,他重新回來我身邊的時候,我是真的很開心,我是真的很開心。」
直到禾苗過來用紙巾搽拭我臉上的淚水時,我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淚流滿面。
誰不想做一個堅決獨斷的人,誰不想在感情裡傲視群雄,驕傲俯視別人的真心?誰想把自己被按在塵埃中反復摩擦的心臟再捧起來巴巴的送到那個人的面前再讓他踐踏?我也不想,可是沒有辦法。
我是真的沒有辦法。
只要有一線能留在他身邊的機會,其他的我可以通通不去計較。
只要心臟還在跳動,我就拿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
5
可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對宋岱巖的感覺會比我的心臟更先停止跳動。
我找不到頭緒。
我甚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失去了對他的感情。
其實最近幾年他對我已經很好了,就連禾苗有時候看著我也會感慨一句,還好當年那麼艱難也挺過來了,現在的宋岱巖就是個極其合格的金龜婿,有錢好看對其他女人還沒興趣,我也算是否極泰來了。
我當時笑笑,沒有說話。
一開始我只以為是我處在一個倦怠期,或許是因為情緒的問題,過了這段時間就行,我能看見宋岱巖的小心翼翼和極力的收斂脾氣,或許除了顧姍姍,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去遷就過別人。
可我一看見他就心煩意亂,這種狀況持續了一段時間,心軟下來是在我的一次發熱感冒,我整個人暈乎乎的躺在床上,半醒過來的時候整個房間寂靜無聲,我扶著牆艱難的忍著暈眩往外走去,去客廳倒水的時候我看見他在廚房熬粥。
欣長的身體微微彎著,守著一口砂鍋,小聲地念:「……小火慢熬三十分鐘……」
我喝口水,悄無聲息的又回到了臥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進來喊醒我,桌子上放著一家眼熟的外賣粥,我沒有問,吃完飯他收拾盒子的時候有點笨手笨腳,也不知道碰到了哪裡,輕輕的「嘶」了一聲,我立即抬頭問:「怎麼了?」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像是有點委屈一樣,把手舉著放到我面前,手背上一顆晶亮的水泡,應該是燙傷,他說:「我本來想煮粥的……」
「粥呢?」
他微妙的頓了頓,然後說:「煮的不能吃,被我倒到垃圾桶裡了。」
他應該是在裝可憐,當年他為了顧姍姍和別人打架,打的骨折照樣一聲不吭,如今這個燙傷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可我詭異的心軟了一下,意識先于行動,我把他的手拉過來,輕輕的吹了吹,然後問他:「上過藥了嗎?」
他的手在我掌心瞬間僵硬起來,在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一把把我擁進懷裡,緊緊的抱著我,下顎頂在我的發頂,他將我身上的骨頭勒的微微有些發痛,可我靜靜地,任由他抱著,過了半響,我聽見他的聲音,低沉的近乎輕柔,仿佛怕驚醒了什麼一樣,說:「曦曦,就這樣,不要變成我不熟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