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盯著他。
對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就仗著我慣你。」
然后一把把我橫抱起來。
「都摔成小花貓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句曖昧的喊叫。
「哎呀,我摔倒啦~」
是那個尖酸刻薄鬼。
只見她趴在地上,衣服褪到幾乎要露出大半個胸,正可憐兮兮地盯著這邊。
「馬面。」
鬼王的聲音瞬間低了好幾個度,讓在場的所有鬼都不禁打了個寒戰。
馬面扛著威壓走到前面。
「就是她之前沖撞了娘娘?」
馬面艱難地回復了一句「是」。
沒辦法,鬼王自帶一種威壓,能壓制住所有鬼差,不然沒法讓他們信服。
而看馬面這連話都說不利索的程度,估計我們的新鬼王,真的有兩把刷子。
「按歷法處置。」我清楚地在他眼里看到了厭惡。
如果不是太過熟悉,我真的不會把眼前這個殺戮成性的閻羅王和對我永遠包容耐心的宋清宴聯系在一起。
但是,到底是為什麼?
宋清宴死了?怎麼可能?
我明明剛剛還在人間見過他,他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圈子,他生活得很快樂。
他在帶給別人光。
8
現在整個冥界都在傳,鬼后和鬼王吵架離家出走,鬼王為哄嬌妻配合演戲,結果牽連出一串腐敗組織。
之前附身在顧一鳴身上試圖去害我們的惡鬼也在其中。
宋清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全部處理了,原本混亂不堪的西區干凈多了。
不過,霸道鬼王愛上我是什麼詭異的戲碼……
我甚至在鬼市看到了關于我倆的本子。
畫得那叫一個惟妙惟肖。
我從一個三年沒人燒紙錢的窮鬼一躍變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鬼后。
他們說,在冥界,活著的人是鬼們最大的底氣。
但現在,我最大的底氣,就在我身邊。
不過其實從上次以后,我就沒再見過宋清宴。
也一直沒找到機會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直覺告訴我,他在躲著我。
于是我開始拿他最開始 v 我的那五十塊錢賄賂鬼差,終于風塵仆仆來到一個犄角旮旯找到了他。
我想都沒想就撲了上去。
「抓住你了,別想跑!」
然后才發現對面還有個鬼。
我:「……」
「咳咳咳……」
我訕訕地松開手。
那鬼的裝扮也很華麗,似乎身處高位。
只見他笑了一下,然后對宋清宴說道:「你有一個很可愛的妻子。
「我大概能理解你當初的決心了。」
宋清宴抬眼,似乎在警告他:「沒別的事,您就先離開吧,我就不送了。」
說完很自然地過來揉捏我的手腕。
那鬼笑了笑,沒說什麼,離開了。
宋清宴停下手中的筆,看向我:「你怎麼來了?」
「我獨守空閨,甚是寂寞。」
「說人話。」
「我想上你。」
靠我怎麼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他用雙手護著我,生怕在他身上不斷磨蹭的我掉下去。
「本來是有的,但現在沒有了。」
我蹭了蹭他的臉。
「你說過的,大人的事我不需要懂,只要你在我身邊,活了死了又有什麼關系。」
「……你不應該死的。」他的聲音似乎有些沙啞。
「你應該自由的活著,為你自己。
「你應該去看廣袤無垠的海,高聳入云的山,會唱歌的鳥,沙沙作響的樹,還有一望無際的田野。
「你不應該被局限在一塊小小的墓碑里。」
我看著宋清宴,卻在他眼里讀出了悲傷。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說這些,是因為你在我身邊?」ЎƵ
我不喜歡悲傷的氛圍。
「好啦好啦,霸道鬼王不能這麼優柔寡斷!」
「霸道鬼王是什麼東西,我不記得給你燒過腦殘小說啊。」
「……那不是腦殘小說,那是純愛。
「對了,你怎麼三年都沒給我燒東西?」
「燒什麼,把你珍藏的那些帥哥寫真燒給你?」
「至少把我的兩把刷子燒給我。」
他:「……」
「你真會欺負人,明明看得到我……」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
雖然說好的不去計較他身上的秘密,只要他在我身邊就好。
但心里還是會難過。
這麼好的人,怎麼能被束縛在冥界的一方職位里。
「怎麼哭了。」
宋清宴悄悄碰了碰我濕潤的眼睫。
下一秒,嘴唇一軟,我原本不安的心立刻平靜了下來。
「我哪有欺負人,明明是你自己好騙。」
9
是啊,我一直都很好騙。
宋清宴說什麼我就信什麼。
他說我應該是自由的,不應為別人而活。
我原本以為他是為了讓我走出原生家庭重男輕女的陰影。
后來我才知道,那也是他對自己的安慰。
我是被賣到宋家的。
被賣到宋家,為宋清宴替命。
10
宋清宴總算干了回人事,把記憶還給了我。
我想起來了,宋清宴其實早就死了。
而且死在了我前面。
那時的他因為身體弱,經常坐在院子里曬太陽。
我總喜歡坐在他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瞎扯。
他們家里人對他很重視,說什麼他以后是要當神仙的。
不過后來,他自殺了。
宋家很生氣,把我扔回了顧家,還找他們退了錢。
從那時起,我爸爸媽媽開始對我沒日沒夜地拳打腳踢,說我是賠錢貨,應該早就死了才對,根本不配活在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