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祁硯無數次說,「漫漫,你在我心里永遠都是小時候那個漂亮的小公主,你可以無理取鬧,可以撒嬌。」
可我自己明白,把我寵成公主的那個人早就不在了。
沒人愛的公主,又怎麼能稱為公主呢。
林苒苒曾經當著我的面和祁硯告白過三次,全部被拒絕了。
最后,她撕破臉皮,把我攔在了學校儲物間。
「林漫漫,把他讓給我!」
呵,真是臉都不要了。
后媽和爸爸多年的偏愛已經讓林苒苒養成了習慣。
似乎只要是她想要的,就一定能搶過來。
我回的很堅定,「不可能。」
其他的也許我都可以不在意,但祁硯是我的底線,也是我心底最后的一塊溫暖。
林苒苒惡狠狠的盯著我,「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等著。」
大學畢業那天,爸爸答應我了會來,但畢業典禮即將開幕了,他也始終沒有出現。
我忍不住催了幾句,他回了我一串語音。
讓我去離大學很遠的一個小街道接他。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人生的重大時刻有爸爸媽媽出席見證。
我也不例外。
所以我想都沒想就去了那個偏僻的街道,很冷,沒有什麼人。
我給爸爸打電話。
電話接通后,他說著抱歉卻絲毫不見一絲歉意。
「我來不了了,你媽不會做飯,我不能讓她餓著吧,我和妹妹都回家了。」
冷風吹在我臉上,涼的刺骨,胃里一陣絞痛。
我在無人的街頭等了半個小時,他們卻在溫暖的家里其樂融融。
我因為他的一通電話,繞了大半個城市。
他因為一頓飯把我晾在冷風中半個小時。
可真是愛我的好爸爸。
6
我正想打車,突然從街道口竄出一個男生。
他撲上來拍掉了我的手機開始扯我衣服。
我一邊反抗一邊拼命喊著救命。
可是這里太偏僻了,根本就沒有行人路過。
男生惡心的身體不斷靠近我,我用力一踹,他吃痛捂住下體。
我慌忙逃竄,拼命的跑,跑到幾乎缺氧。
最后終于跑進了一個便利店,一進門就虛脫的跪在了地上。
男生沒有追上來。
我想報警,可那個街道連監控器都沒有。
我所說的一切都無法被證實。
直到第二天,我和男人摟摟抱抱的圖片被發到了家里。
在外面忙碌了一夜的我一回家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血液從鼻腔涌出,好像怎麼都流不盡。
我爸指著我,「好啊你,林漫漫,之前逃課偷錢,現在學會和男人鬼混了!」
雖然小腿肚因為過度的勞累一直在發抖,我還是挺直脊背,「我沒有!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我爸攔住了我的話,「不認識?人家都找到家里來了!」
我愣了,「他在哪,快告訴我他在哪!」
我爸狠狠甩開我,「你還想找他!我怎麼生了個你這麼不知廉恥的東西!給我滾!滾出這個家!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我靜靜看著我爸。
他從來都不聽我的解釋。
從來都不相信我。
如果不是還能看到他對林苒苒的寵愛與呵護,我甚至都懷疑他和小時候的爸爸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我出門查了小區監控,去了警局。
可當那個男人被找到的時候,他卻一口咬定我和他是男女朋友,還故意做出一些曖昧的舉動。
這些都被恰巧經過的祁硯看到了。
但其實哪有那麼多恰巧,后來我才知道,是林苒苒故意挑了這個時間和地點約了他。
警局最終也無法立案,只能讓男生走了。
我身心俱疲,走到祁硯身邊,祁硯第一次露出了冷漠的神情。
「你爸都告訴我了。你和那個男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是嗎!」
我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我爸告訴你的?」
祁硯點點頭,雙目通紅,「原來林苒苒說的沒錯,你就是這樣的人!反正誰都可以,為什麼不來找我!你有需求為什麼不來找我!」
祁硯踢翻了身旁的垃圾桶,狠狠捏著我的肩膀,似乎要把我的骨頭捏碎。
「林漫漫!你小時候還偷錢買胸針?為什麼我從來都沒發現你是這種人!為什麼!那我算什麼!你的玩物?備胎?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鼻血流出來,染紅了我的嘴唇。
就連我的家人都這樣評價我。
我還能解釋什麼呢。
6
我被送進了醫院。
祁硯走后,我在大街上暈倒了,賣烤冷面的大叔好心把我送到醫院,幫我墊了醫藥費。
就連陌生人都比所謂的家人更關心我。
診斷結果出來,是胃癌晚期。
醫生好心問我,「要不要給你家人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過來陪著你。」
我搖頭。
醫生:「你媽媽呢?」
我平靜回道:「死了。」
醫生皺了下眉,「那爸爸呢?」
我笑了笑,「消失了。」
醫生不說話了,沉重的跟我講著病情。
最終醫生小心翼翼開口,「只要你積極配合治療,生還的幾率還是有的。」
我:「我媽媽就是胃癌去世的。」
醫生看起來很年輕,此刻微微紅了眼眶。
我走出門,還看見他悄悄抹眼淚。
真可愛,眼睛大大的,長的真像三月。
要不是我快死了,真想和他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