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著她的頭發,柔聲道,「我對我老婆已經沒感情了,但沒辦法,她太愛太愛我了。」
「離了我她根本活不了,這份婚姻就當是我可憐她。」
5
也許是心情不好導致免疫力下降,回到原本的城市后,錢青青也得了流感。
她打點滴,發來可憐兮兮的自拍,讓我陪她。
于是一下飛機我就去了醫院,錢青青披著我的西裝外套睡著了,我在旁邊玩手機打發時間。
結果竟然在這里遇到了司涵。
她來給寶寶取藥,結果路過時一眼看到了輸液室里的我,和披著我外套的錢青青。
那件外套,還是司涵幫我買的。
司涵的臉色很難看,她轉身,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我匆忙地安撫了錢青青,回了家。
進家門時,司涵又像上次那樣,沉默地坐在沙發上。
有了之前的經驗,我已經學會了先發制人。
于是我大聲道:
「司涵,我們之間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
「那是我公司的員工,生病了我就去關心一下,什麼也沒干,你至于這麼給我甩臉色嗎?
「是不是我生活里一個女的都沒有,你才滿意?」
我很有底氣。
畢竟這次,因為怕被傳染,我坐得離錢青青很遠。
除了她披了件我的衣服以外,我倆之間什麼親昵的行為也沒有。
而披衣服,完全可以解釋為上級對下級的關心,一種正常的紳士行為。
如果司涵連這點都不能體諒的話,只能怪她不夠包容,怪她小題大做,怪她不可理喻。
我準備了很多說辭,比如你不相信我,你太讓我失望了。
但我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因為司涵平靜地望向我,她開口道:「程年,我們離婚吧。
」
6
我愣住了。
我不信這句話能從司涵的嘴里說出來。
所有人都知道,司涵非常、非常地愛我。
大學畢業后她父親為她找好了一份離家近又清閑的工作,但為了結束和我的異地戀,她硬是辭了無數人羨慕的事業編,來到我們城市從頭找工作。
她是南方人,不習慣我們北方的飲食,但為了我,她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扎根,學著做我喜歡的北方菜。
她身體不好,但冒著生命危險給我生了兒子。
為了我,司涵什麼都愿意做,她什麼都能忍。
只要是和我在一起就行。
如今我還愿意和她在一起。
她怎麼可能提離婚?
難道是我這次做的事突破了她的底線?
不,不可能。
之前我做過遠比這過分得多的事。
比如我和兄弟去夜店找樂子,被她發現了。
她哭了兩個晚上,我解釋得很賣力,說我實在是喝多了。
其實很牽強,但司涵最后原諒了。
連我兄弟都說司涵實在是太愛我了,為了我連底線都不要,愿意自己欺騙自己。
這次和錢青青一起在輸液室,和前面的事相比,實在是什麼都不算。
所以司涵一定是在說氣話。
她在拿離婚當要挾,逼我多陪她罷了。
想通這些后,我立刻嚴肅地開了口。
我說:「老婆,別鬧了。」
司涵輕聲道:「程年,我是認真的。」
我愣住了。
因為我聽到司涵的聲音中透著一股純然的冰冷,我從來沒聽過這種聲音。
那一刻,司涵整個人在我眼里變得非常陌生。
我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她。
司涵站起身,她從抽屜里拿出文件袋,遞給我。
「程年,這是離婚協議。」
我打開文件袋,愣住了。
這不是真的。
我對自己說。
這不可能是真的。
難道我和錢青青去旅游的事被發現了?
不會,經過上次的事后我特別小心,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盯著錢青青,她絕對沒有再去挑釁過司涵。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
不管是為了什麼,司涵都不可能是真心想跟我離婚。
過去的經驗告訴我,只要我強硬一點,司涵就會服軟。
于是我一把撕了離婚協議書,大聲道:「離婚?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
吼完這句話,我一把抱住司涵,開始撕她的衣服。
無非是這段時間冷落了她,她想用這種方式逼我回家。
那我就滿足她。
然而,下一秒,有什麼重物從右邊飛來。
我趕緊偏頭避過,重物撞到墻上,發出清晰的碎裂聲。
我呆住了。
剛剛司涵居然用花瓶砸我。
「你,你怎麼敢……」我失聲道。
司涵冷冷地穿好被我撕開的衣服,她的語氣前所未有地平靜。
「婚內強奸也是強奸,我這算正當防衛。
「程年,你冷靜一下,明天下午跟我一起去律師那里把協議簽了。
「如果你不同意,我會去找你們領導。
「夫妻一場,我不想鬧得太難堪,體面一點對你我都好。但如果你執意鬧大,我也會奉陪到底。」
說完這句話,司涵拉起收拾好的行李,轉身就走。
孩子她已經抱走了,空蕩蕩的家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呆站了許久,隨即是前所未有的憤怒。
司涵要跟我離婚,那就離吧。
我如今三十多歲,年富力強,還是大公司的管理層,有無數像錢青青這樣年輕貌美的小姑娘想撲我都撲不到,離婚之后我只會迎來人生的第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