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我手指上的婚戒,藺晨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你結婚了?」
我擺弄了兩下婚戒,笑得彎了下眼睛。
「對啊。」
空氣中靜了一瞬,藺晨強撐起笑臉道:
「真是想不到你會這麼早結婚。
「我記得當年跟你告白的時候,你說不會喜歡先喜歡上你的人,那樣沒有挑戰性。」
藺晨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又接了一句。
「我在來的路上還以為我還有機會呢!」
我目光微微放空,有些懷疑,我高中真的說過這樣的話嗎?
不過仔細回想,確實在記憶中翻到一些場景。
那時候看了一本小說,喜歡模仿里面女主的一舉一動,覺得女主就喜歡挑戰不可能的態度很酷,我就拿著這一句話拒絕了一圈人。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自己真是尬得不堪回首。
小葵盯著面前這個想挖她們老板墻角的男人。
如臨大敵般地站起來,阻隔了藺晨看向我的目光。
我看著小葵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心下想笑。
藺晨往旁邊繞了一步,還在等我的回答。
畢竟接下來一段時間都要合作,我跟藺晨留了點面子,委婉地說:「我們還有合作拍戲的機會。」
9
開拍以后,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如影隨形地跟著我。
拍完一幕后,我四下搜尋,果不其然看見了樹下熟悉的身影。
小葵一路小跑拿來外套,藺晨順手拿過想給我披上,小葵立馬緊張兮兮地奪了回去。
「藺影帝這點小事我來就好。」
在他倆爭那一件外套的時候,梁暮臣大步走來,敞開黑色羊毛大衣,將我整個人裹在了里面。
猝不及防之下,我有些沒站穩,張開手臂環住了他勁瘦有力的腰腹。
隔著單薄的襯衣,感受他體溫的溫熱。
片場人聲嘈雜,此時我卻只能聽到耳畔隆隆作響的心跳。
「你、你們……」
藺晨驚呼出聲,過度失神之下,助理剛剛塞到他手里的杯子直直摔到了地上。
我在一片黑暗中,想掙扎著露出腦袋說些什麼。
梁暮臣卻連忙摁著我的頭,將我的臉藏在他胸口。
深不見底的黑眸冷冽地掃向藺晨,視線中暗含審視。
「梁暮臣,你跟遲非晚……你們兩個怎麼會……」
藺晨來回打量,聲音中滿是驚詫。
梁暮臣聽罷,輕挑下眉,嘴角漾起弧度,優哉游哉開腔:
「遲非晚是我梁暮臣的妻子。」
不怪藺晨這麼吃驚,要是高中時期的我,打死也不敢相信。
10
我跟梁暮臣認識是在很小的時候。
他是京市人,跟著媽媽到滬市的姥爺家小住,一腳踩塌了我的沙子城堡后,我揍他,他告狀,我挨揍。
我又揍他,他再告狀,我還挨揍。
就這樣我倆的梁子越結越大。
每回遇見都要互噴兩口以表敬意。
不過因為上學,他只有寒暑假才來住幾天,我們遇見的天數不多。
誰知初中那年,他轉學來了滬市,還跟我一個學校。
從年級名次之爭,到學校最受歡迎同學名額之爭。
就連學校評選校花,他都放一張他小時候穿裙子的照片跟我爭上一爭。
他搶我的,我搶他的,矛盾越鬧越大。
針鋒相對到了他說一加一等于二,那我就偏要證明一加一等于三的地步。
老師幾次找我們談話,希望我們握手言和,就怕哪天我們沖突大了,整一個全校大戰,給學校丟臉。
就連跟我爸去廟里上香許愿,我求的都是祝梁暮臣早日倒霉。
哪承想如今的光景,竟是我在他手底下討生活。
11
伴著陣陣驚雷,豆粒大的雨滴傾瀉而下,把外景場地砸成了泥坑。
天空中突如其來這場大雨打斷了原本的拍攝計劃,無奈只能早些收工。
回酒店的路上,小葵扒著水霧模糊的車窗,有些惋惜地嘆道:「非晚姐,你想吃的城西那家的果仁糯米糕又吃不成了,我本來想著今天去給你買的。」
淅淅瀝瀝的雨聲聽起來格外助眠,她說這話的時候,我懶散地靠著梁暮臣寬厚的肩膀半睡半醒,聽不真切,隱隱約約回了她一個「嗯」字。
下車時冷風一吹,我打了一個寒戰,頃刻清醒。
想著回房間也沒什麼事,就跟幾個主創攢了個局,去酒店的休息室打牌玩。
梁暮臣邁著步子優哉游哉地跟在我身后,眼見我跟藺晨說著話越靠越近,他漫不經心的面容上浮現一抹慍色,伸手扯住我的領子。
一轉眼,我被帶進了一間屋子里。
背后是硌人的門板,梁暮臣的雙臂呈禁錮的姿態,將我困于懷中,一點點欺身靠近。
聲音低啞隱忍:「為什麼一直看他,在家里你都看過他那麼多次了。」
溫熱的氣息落在頸窩,心尖升起一陣陣戰栗。
我故意激他。
「因為他好看……」
梁暮臣眸底顏色漸深,滾燙的手掌扣在我的腰間。
粗糲的指腹捏住我的下巴,鼻尖相抵,幽黑的瞳仁對上我的,嗓音低沉沙啞道:
「還看他嗎?」
我眨巴著眼睛,茫然無辜地說:
「你該不會吃醋了吧?」
他閉了閉眼,舌頭頂了下腮幫,抬手揉亂我的頭發,頗為咬牙切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