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真的看到了一道彩虹。
美得令人心醉。
我突然就感覺松了一口氣。
那顆壓在身上的大石頭,好像也沒那麼重了。
那可能真的只是一句無意的話。
但我記了很多年。
直到三年后,我才再次遇到他。
緊接著,糾纏七年。
與那一年不同的是,現在的他,疲態盡顯。
他也看到了我。
現場的氣氛熱烈。
可他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望著我。
眸光復雜。
我側過身去,幫張曼整理裙擺,借此避開他的目光。
李超抱著張曼下樓。
張曼家是個老小區,沒有電梯,只能走樓梯。
人很多。
一個孩子無意間推了我一把。
我很少穿高跟鞋,頓時就有些站不穩。
眼看著就要跌倒,顧西辭抱住了我。
和他肢體接觸的瞬間,我聞到了那股煙味和茉莉香。
一種熟悉的嘔吐感涌了上來。
站穩后,我奮力推開了他。
「別碰我。」
他后退幾步,背靠扶手,才堪堪穩住身形。
他垂著眼,一陣啞然,神情很是受傷。
被他碰過的地方,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圓圓,小心腳下。」
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
這種語氣,好像我們還有什麼關系似的。
我沒有理會他,轉身下樓。
14
抵達酒店后,我才發現,姜悅也來了。
她坐在輪椅上,素面朝天,唇色有些泛白。
還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輕聲喚:「阿辭。」
顧西辭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眉頭,卻還是奔向她。
張曼看向身旁的李超。
李超連忙撇清關系:「我沒邀她過來。」
他看了眼我:「沒準是怕辭哥被勾走,畢竟小偷嘛,最怕遇到同行。」
我挑了挑眉:「我可不是同行。
」
李超聳肩:「心里臟的人,把誰都想得臟唄。」
張曼冷笑:「好,既然她不要臉,那我也不客氣了。」
很快,吉時到了。
《Love Story》的背景音樂響起。
身穿白色婚紗的張曼,緩緩走向李超。
我站在臺下,不禁有些熱淚盈眶。
不知道什麼時候,顧西辭走到了我身旁。
他遞來一張紙巾。
我沒接。
這時我才注意到他無名指上的那枚結婚戒指。
挺裝的。
挑的時候沒用心。
分開以后卻不肯摘,假惺惺裝深情。
姜悅推著輪椅過來:「阿辭,我們那天都沒交換戒指。」
顧西辭沒有應聲,扭頭看向我。
似乎是要從我臉上,看到那麼一點難過和不甘。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我盯著臺上相擁的新人,滿面笑容,起哄讓他們親一個。
顧西辭垂著眼:「在臺上的人,本應該也有我們,不是嗎?」
他的聲音很輕,只一瞬,就淹沒在人海里。
但我聽到了。
姜悅也聽到了。
她的唇抖得厲害。
她自然清楚,顧西辭口中的「我們」,指的是我和他。
以前張曼提議過,說要四個人一起舉辦婚禮。
當時大家感情都好,這樣的提議,自然是全票通過。
我沒想到,顧西辭竟然還記得這種事情。
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真讓人惡心。
我往旁邊退了幾步。
這時,一束捧花精準無誤地砸到了姜悅頭上。
張曼拿過司儀手上的話筒:
「哎呀,怎麼砸到你頭上了?我記得你結過婚了吧?」
「說是得了絕癥,這輩子就想結那麼一次婚,所以搶了人家的未婚夫。」
「證都沒拿,就穿著婚紗,逼他跟你舉辦婚禮呢。」
「高!實在是高!」
人都是喜歡吃瓜的。
聽見這話,本來還在埋頭苦吃的賓客們,全都抬起頭,找尋話題的主角。
我又往旁邊挪了挪。
姜悅捧著花,面色慘白。
竊竊私語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更有甚者,還拿起手機錄視頻。
「哎呀,這人長這麼漂亮,怎麼是個小三嘞?」
「我看啊,就是個狐貍精!絕癥也不是搶別人未婚夫的理由啊!人家小姑娘多可憐,都快結婚了,她來這麼一出,真不要臉!」
「那男的也不是個好東西撒!跟那狐貍精絕配!」
李超假意咳嗽幾聲。
張曼朝我眨眨眼,把話筒還給司儀。
她是在幫我出惡氣。
在姜悅舉辦婚禮時,我也曾被她的親友惡意揣測過。
姜悅有些不知所措。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顧西辭,想尋求幫助。
可他只是看著我,欲言又止。
「阿辭……」
顧西辭沒應。
姜悅很快紅了眼。
人言可畏。
她慌忙低下頭,啟動自動輪椅離開。
出乎意料地,顧西辭沒有去追她:
「圓圓,我沒有和她領證。」
「我真的后悔了。」
久病床前無孝子。
更何況,那是一個拋棄過他的女人。
曾經的那點不甘和愛而不得,大概早就被磨干凈了。
他的這抹白月光啊,或許很快,就會變成剩在碗底的白米飯。
張曼笑嘻嘻地說:「還不去追啊?待會又鬧自殺呢,真死了可咋辦,我不想背殺人犯的罪名哈。」
顧西辭深深看了我一眼,走了。
張曼啐了一口:「這個姜悅沒點眼力見,看到她我就覺得晦氣!」
李超摟著她,輕輕撫摸她的小腹:「老婆消消氣,別驚著孩子了。」
張曼冷哼一聲:「你以后也少和顧西辭那種拎不清的人來往。
」
「是是是,都聽你的。」
15
后來我聽說,姜悅失蹤了。
張曼吃著李超洗好的櫻桃,滿臉不屑。
「還作呢。她還真把自己當什麼了,她越作,顧西辭只會更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