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解釋:「別別別,就是你下次要臨時發揮前可不可以提醒我一下?」
其實我還是挺有職業操守的,我能分得清戲內是工作戲外是生活。
他的臉上寫著大大的兩字:就這?
「怎麼提醒?攝像頭能拍到咱倆的上半身。」
我思考了一下:「不然你悄悄給我比個中指?」
梁沉:「……」
他沉默半晌,盯著我沒說話。
我又把他氣走了。
不過好在梁沉在接下來的幾天里,都特別循規蹈矩,他應該是聽進去了我的建議,不再亂改戲了。
照著這種進度,我越發得心應手,很少 NG。這種安逸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導演通知我們下午要拍那場床戲。
我拿奶茶的手一抖。
裴青青看我一眼,美其名曰讓我放松心情就給我講了個笑話:「從前有只鵪鶉,別的鵪鶉都是上午下蛋,只有他是晚上下蛋,所以別人都管他下的蛋叫晚安蠢蛋。」
我:「……你覺得我聽不出你在內涵我嗎?」
她內涵我怕梁沉怕得像個鵪鶉!yȥ
裴青青一本正經否認:「不,我是在內涵你像個蠢蛋,連梁沉喜歡你這件事都察覺不出來。」
這我可來勁了!
「笑死,他要是喜歡我我倒立拉屎。」
「……」裴青青沉默一瞬,點點頭,「我等你表演。」
這場戲其實并不復雜,我和梁沉在躲避反派的追殺途中意外躲進了一家客棧,把桌上的酒當成水一股腦全喝了下去,然后我上頭了,準確的說應該是我上頭后撲倒了梁沉,因為事后他讓我負責。
不過導演也考慮到我是個母單,不會表演這些花里胡哨,大手一揮讓我除了喝酒念臺詞橋段外,其余自由發揮。
我一想也行,上陣前我還特意翻出了我最寶貝的漫畫,照著里面學了點技巧。
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殘酷的,當清場完畢后,我腦子里記的那些小 tips 全都忘光了。
梁沉坐在我身邊,輕輕按了下我的手:「別怕,有我在呢。」
我怕啥?我怕我自己假戲真做推倒他。
我按部就班地念完臺詞,一把奪過梁沉面前的酒胡亂灌下,梁沉的臉色很復雜,眸中還帶著點慌亂。
很快我就反應過來他為什麼會慌亂,tmd 道具老師坑我啊!這是真·白酒啊!
8
梁沉的臉就在我面前晃啊晃,看得我頭暈。
「你怎麼有……好幾個頭……」我顫顫巍巍站起來笑。
梁沉也立刻起身,把我扶去了隔壁里間的軟榻上,我猛掐自己的手心,努力保持著清醒……
「笑笑,很難受嗎?」梁沉深情款款念著臺詞,一只手將我額前的散發撥開。
我腦子里的弦繃得很緊,時刻牢記著我得把他撲倒撲倒撲倒!爭取一次就過!
「你喝醉了,我去給你拿點水,喝了會好受點。」
「不要走。」
在他起身拿水就快邁出第二步時,我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麼大力氣,可能是酒壯慫人膽。天旋地轉間,他被我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姜——」他壓低了聲音。
「噓。」我掐了下他的腰示意這次該輪到我臨場發揮了。
此刻我已然分不清他臉上的那抹粉紅是為了誰而生。ŷz
我盯著他幽深如墨的雙眸,在他繼續開口前吻了下去。
從額頭一路蜻蜓點水到鼻尖,到雙唇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停頓不過五秒,梁沉自己迎了上來。
我醉得有些厲害,懵懵然連手都使不上力,他干脆讓我的手撐在他的胸膛,這一次,我聽到了他的心跳如鼓。
一下,兩下,沉穩有力,每一下都敲到了我的那個……心巴。
傳聲筒里傳來導演的聲音:「小姜,把衣服稍微往下扯,露出鎖骨就行。」
我貿貿然扒拉自己的衣服,被一股力道挾制住,迎面對上梁沉帶有警告意味的眼神。
他什麼意思?
我才不管他什麼意思,我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干就完事了,不要 NG!
不過我的鎖骨沒能露出來,梁沉攥緊了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
朝我比了個中指!
我靠!我頓感不妙,他該不會又要臨時發揮了吧?
事實證明我猜想的沒錯,他引著我的手扒拉掉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了自己挺闊的半個胸膛。
嘖,反正犧牲蠻大的。不過導演也沒異議,有人露就行了,管是誰露呢。
拍完以后我迷迷糊糊的,頭暈腦脹間有雙沉穩有力的手一直扶著我,那好心人還在我耳邊小聲嘟囔了什麼,總之我沒聽清,直接睡了過去。
裴青青在演播室看完這段戲后,嘴角漾起淫笑:「嘖嘖嘖,姜荔,拍的時候什麼感受?」
「我喝醉了,沒啥感受。」
她指著我緋紅的臉頰:「你就吹吧你。」
9
接下來的十幾天,梁沉變得很奇怪,他看我的眼神開始躲閃,跟我演對手戲的時候也會頻繁 NG。
比如今天倒數第二場戲,裴青青中了舉人來找我兌現承諾,梁沉化身盯妻狂魔。
本來是還挺蘇的其實。
但他一開口,把我戲里的名字笑笑喊成了姜荔。
我配合著他一遍一遍重來。
但他不知道怎麼回事,笑笑這兩個字好像很燙嘴。
「對不起,我暫時入不了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