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著,等我畢業了肯定能開很多很多連鎖店賺很多錢。實在……實在不行,有公司要買我那個配方,我賣給他,對方開價很高……」
聽到「配方」兩個字,我的心下意識一顫,很快恢復冷靜。
不行,必須讓他徹底死心,不然不知道江渡這個戀愛腦會做出什麼傻事。
以我對我媽的了解,她也很有可能以此要挾江渡。
「夠了!江渡!」
我狠狠地甩開他想要碰我的手。
「我媽現在再婚了一個有錢人,我算富二代了。我腦子有病耗費自己的青春,去等你給我畫的那一個個大餅,干嘛不直接去找富家公子啊?
「你別白費努力了,賣什麼配方啊,能值幾個錢啊,可能還沒人家富二代的一頓飯錢多呢!」
當時我狠心和江渡分手后,我媽聽到消息就趕過來了。
這是她傍上大款后,第一次來見我。
「死丫頭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讓你來哄騙他的配方,你卻干了什麼?」
「我不會做的,你妄想!」
我媽輕蔑地嗤笑。
「好,你爛好心一輩子吧!以后別聯系我了,我再有錢也和你沒關系!」
11.
突然想到了什麼,我攥緊手心,咬咬牙開口。
「等下,借我五十萬,我之后一定會還你的。不然……你也不想我天天去你的別墅鬧,讓那些看不起你的富太太看笑話吧?」
我媽的面目猙獰一瞬:「沈云棠,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啊?」
其實我只要三十萬,因為江渡的妹妹做手術需要三十萬。
但是知母莫若女,從小到大她每次給我錢都要打個折。
她扔了一張銀行卡,摔在了我的臉上。
「只有三十萬,多了沒有。
我也不需要你還,就當是斷絕母女關系的錢吧!」
我蹲下身子,撿起那張卡。
其實這錢,還沒眼下她腳上的這雙鞋貴。
在洗手間反復折騰了好一會兒,我才平復好情緒。
出來時,杜清已經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輕輕地給她蓋了一個毯子,低頭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
原來,她就是江渡當時需要做手術的妹妹啊。
真好,她現在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12.
這天,我剛才機構回來,就被我媽堵在了小區樓下。
眼前這場景,一如當年我違抗她的命令和江渡分手,她來質問我。
「少整天擺著張清高的臭臉,給誰看呢?」
縱使披著一身高奢定制的衣服,也難掩她骨子里的粗鄙刻薄。
她冷冷一笑:「沈云棠,你以為那麼多年,我砸那麼多錢送你學跳舞是為了什麼啊?不就是為了你長大能有更多的資本,能給我賣個好價錢!
「沒想到,我命好,自己找了個有錢人。兩年前都跟你說了,好好哄哄江渡那個窮小子,把他的那個配方騙到手。你李叔就能讓你以后衣食無憂,當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你個死丫頭倒好,跑去找那個臭小子分手,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我嫁不了豪門!」
我低低嗤笑出聲:「有錢人家大小姐?然后和你一樣嫁個有錢老男人搖尾乞憐?」
她狠狠甩了我一巴掌,我能躲開的,但是沒躲。
這是最后一次。
「而且后來我也查到了,你不惜和我斷絕關系要的三十萬,送給江渡他妹妹做手術了對吧。哼,人家現在發達了,怎麼沒來報你恩啊?」
李夫人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冷哼一聲,轉身上了豪車。
眼淚滑到臉上莫名刺痛,我摸了摸。
哦,原來是她那過分長的精致美甲,把我的臉劃破了。
我輕笑了一下,可能是在嘲笑自己吧。
怪不得,怪不得當年怎麼就突然同意我學舞蹈了……
小時候每次放學,她姍姍來遲接我回家前,我都會眼巴巴地趴在玻璃窗上,看舞蹈培訓機構里的其他小女孩翩翩起舞。
甚至是回了家寫完作業后,也會回想著那些動作,自己嘗試著跳。
她每次見我這樣,都會罵我:「看什麼看,老娘沒那麼多閑錢給你學那些沒用的玩意兒!」
直到一次,機構的工作人員看見了:「她隨你,長得那麼漂亮,再學學舞蹈,那長大以后豈不是一大堆男人追著她跑啊?」
后來,她像變了個人般,常年花錢送我學舞蹈,這是她第一次給我花那麼多錢眼都不眨。
以往我要個書本費,她都要罵罵咧咧「賠錢貨」地半天。
13.
眼淚不停流過傷口,我就用力反復擦拭著臉頰,仿佛不知疼般,殷紅的血跡染紅指尖。
踉蹌轉身,淚眼模糊中,我看到……
江渡正眼神復雜地望著我,眼尾發紅。
客廳里,我將自己蜷縮在沙發上。
手機突然響了,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動作遲鈍地接起電話。
「老板,今天下午你沒來,又有好多家長帶著孩子來報名,都沖著棠棠老師您呢……」
不待工作室的小助理說完,我就帶著哭腔,情緒激動地低吼。
「讓他們走!不跳了,我再也不跳了!我求求你,讓……讓他們他們都走嗚嗚嗚……」
「老板,你……怎麼了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別嚇我啊?」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我用力咬著嘴唇,眼淚還在不爭氣地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