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第一個走過去，牽起他的手，帶著他踏入山門。憐他孤苦無依，從此悉心照料，傾囊相授。

可后來呢？

多一秒我也不愿回想。

我轉身不再回頭看他一眼，即便身后視線濃烈灼熱。

我回陸仁：「是錯覺吧。」

旋即與陸仁一道踏入宗門。

13

迎面走來的就是一個背著大捆柴的萬劍宗弟子，掛逼氣質呼之欲出。

他身無長物卻目空一切，昂首闊步從我們一旁走過。

那種被囚禁在深牢里的窒息感隨之而來。

這條該死的魚！

我一個助跑抬腳就把龍傲天踹飛，一旁的陸仁已經壓制不住血脈中絕然的怒意，熟練地戴上了大紅美瞳，拔劍出鞘對著龍傲天一通輸出瘋狂劈砍：「讓你裝逼！讓你開掛！老子創死你！」

龍傲天被打得趴在地上，望著我和陸仁，喊出了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一邊吐血一邊質問：「你們好端端的憑什麼打人？」

我冷眼看他，反問：「誰讓你剛剛先邁的左腳？！」

14

龍傲天愣了下，然后開始叫囂：「你是什麼人？最好不要讓我知道，否則，我必屠你滿門！」

我捂住嘴差點笑出了聲，也不知道言情文主角和升級流主角互嘎到底誰能勝出。

「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我一臉高貴冷艷，「我師出天虛門，師尊乃是天虛門門主，已臻化境。大師兄是師尊座下第一大弟子，一個能打你十個。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問我是什麼人？」

「好。」龍傲天咬牙切齒，「我記住你是天虛門的了！」

我：「嗯嗯。」

「我就是天虛門噠！千萬別記錯！」

龍傲天掙扎著爬起來，對著我和陸仁放狠話：「你們給我等著！」

他狠狠吐出一口血沫：「我必報今日之仇！」

搞快點！

慢一秒鐘都是對你大男主身份的不尊重！

龍傲天撿起腳邊的那捆柴欲走，左腳抬起懸在半空片刻后，緩緩收回，先邁出了右腳。

很好，下一次揍他的理由已經出現。

15

我直接住進了陸仁為我安排的上等廂房，而小師妹則只能住下等客房。

至于小師弟，根本沒人關心他的食宿，反正他也餓不死。

小師妹不情不愿：「大師姐，清清一人獨眠實在害怕。」她扭捏了下，道，「清清想與大師姐同住。」

我啃了口大閘蟹，懶洋洋道：「害怕就睜著眼睛睡。」

小師妹：「……」

眼見我對她是不會有什麼同情心，小師妹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我問陸仁：「你們萬劍宗也挺缺德，客房還有下等。」

陸仁一邊幫我拆蟹，一邊無所謂道：「特意為她改造的，原址是個茅房。」

我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16

距離仙門大會還有十日，各門各派還有數位散修已齊聚萬劍宗。

陸仁遲疑開口：「你當真決定了……」

我點頭，反問：「這有什麼可反悔的？」

陸仁道：「其實，你也沒必要做得這麼絕。」

我：「絕。必須絕。絕絕子那種絕。比滅絕師太還要絕。」

陸仁：「那你也犯不著……這不是還有萬劍宗在，我爹娘是兒寶，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整個萬劍宗的事情都是我說了算。只要我開口，絕對不是問題。」

我：「陸仁，我們做惡毒反派的搞聯盟，也無非是為了改寫自己必死的命運。

「可我也想，改寫后的人生除了不死，能有些不同。

「不是隨便被人定義的，不是平庸的靠著別人的庇護，而是可以有尊嚴地活著。

」

陸仁愣著看了我眼，沉默半晌，才掏出紙筆瘋狂寫寫畫畫。

我道：「你干什麼？」

陸仁頭也不抬還在記筆記：「你說得太好了！我要記下來。

「以后給我萬劍宗弟子畫餅用。」

我一腳把陸仁踢出房間。

媽的，狗逼的萬惡資本家。

還陰陽我。

17

仙門大會開始前五日，會有預選賽，為散修決選。

仙門大會各門各派均有席位，但散修人數眾多，必得先行篩選，只能拿命廝殺去搏那寥寥可數的三個名額。

雖說只是預選賽，來觀賽的修士倒也不少，以便先了解本屆的敵手到底有沒有未曾預料到的黑馬。

萬劍宗宗主陸之問發表講話，而后開始念參賽散修的名字。

念到「趙阿綾」的時候，我風姿綽綽地站上臺。

臺下一片嘩然，有人竊竊私語，還有人得了消息，速速趕來吃瓜。

「這不是天虛門的大師姐嗎？怎麼會是以散修的身份參賽？」

「誰知道呢？聽聞這大師姐前些日子修煉時一不小心走火入魔了，紅瞳散發，嘎嘎亂殺，十分可怕！腦子壞掉了吧。」

「……」

陸宗主顯然有些發愣，憂心程序上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想叫人來查。

我卻先開口了：「名單沒錯。」

「我趙阿綾自愿退出天虛門，從此再無瓜葛。

「從今往后，我就是散修——趙阿綾。」

18

議論聲更大了。

「真的是瘋批啊。」

瘋批美人謝謝。

「拜托！那可是天虛門誒！她怎麼敢的！」

小師妹小臉通紅，仿佛我的所作所為令她蒙羞：「大師姐！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這是背叛師門！」

我笑：「我就背叛了，你奈我何？

「是不是想跟我茬一架，替你的師尊教訓我？

「來，千萬別手軟。」

氣氛已經烘托到這里了，再不動手，可就沒素質了。

我只做了一個「掏大紅美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