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陸一鳴回來。
他板著臉,忍著氣:
「你怎麼能打我爸?」
「那讓你爸打你媽?」
我似笑非笑。
他深吸一口氣。
「這件事就算了,不過,下次花錢之前,能不能跟我說商量一下?十五萬太多了,咱們家的經濟……」
「那是你媽,你怎麼這麼不孝順?媽把你養大白養了嗎?做人不要太白眼狼,反正沒有疼在你身上,你就不心疼是嗎?咱們就算是傾家蕩產,也要救媽的命,難道你不想?」
「你……」
陸一鳴生氣了,但又不敢把氣生出來。
他憋屈又失望:「安瀾,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
曾經我是怎樣的?
犧牲我一個,幸福一大家。
但現在我不愿意忍氣吞聲,不愿意犧牲,愿意優先自己,他們不適應,覺得我變了,這是什麼鬼道理?
你永遠不能指望惡人領悟,他們是永遠不承認自己欺人太甚的。
13
陸家的日子就這樣破破爛爛地過。
我繼續著消耗陸一鳴壽命的大業,并經常性打電話查崗,不為別的,就想嚇一嚇他。
直到這天,一個陌生號碼將幾張曖昧圖片發到了我手機上。
照片中的陸一鳴光著身子睡得很乖巧,明顯是縱欲后很滿足的睡相。
最后一張圖是一個孕檢單。
末了,那個陌生號碼發來一個消息。
「知道我是誰吧?你該讓讓位置了。」
這種段位?
放在以前我愛陸一鳴的時候,我或許會傷心失望,氣急敗壞,失魂落魄。
但現在……
就這?
我笑著回了一條消息:「為了一個沒有二兩肉的小鳥,值得這麼大張旗鼓嗎?又是拍照,又是發消息挑釁?讓我給你讓位置,可以啊,你只要能說動陸一鳴和我離婚,我謝謝你祖宗十八代,你能說動嗎?不會沒說動,來我這里找事兒吧?好可憐啊。
」
那邊再沒有任何聲息。
不過,陸一鳴回家的時候,臉上帶了幾個疤。
我問他怎麼了?
他說逗貓被貓撓了。
我嗤笑一聲,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臉上,然后將手機砸在他鼻子上。
「睜大你的狗眼,給我好好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和她斷干凈,現在還騙我?打量著我好欺負是嗎?我告訴你,你打錯算盤了!」
他怒不可遏,對我揚起了巴掌。
我從背后拿出了刀。
今天的情景,我早就預料到了。
陸一鳴的爸爸會打女人,我不能指望家暴者的遺傳下來的劣質基因能自動凈化掉。
陸一鳴很可能也是一個潛在的家暴者。
所以,今天陸一鳴敢動我一下,他的體重就會減輕二兩。
他可以試試!
陸一鳴驚恐又憤怒:
「安瀾,你特麼瘋了。」
「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你就別閉眼睛睡覺,只要你敢閉眼睛睡覺……呵!」
「我要和你離婚。」
「離,誰不離,誰是孫子!」
陸一鳴紅著眼睛,奪門而出。
慫包!
他徹底無藥可救了。
我坐在沙發上。
陸一鳴的爸爸媽媽從各自房間的門縫里偷偷看我。
一群慫包。
我看著陸一鳴的爸爸,淡淡道:「給你兒子打電話,把他勸回來給我道歉,不然的話,你也從這個家里滾出去。」
「憑什麼,這是我家!」陸一鳴的爸爸梗著脖子叫喚。
我笑了一下,輕輕摸了摸刀,淡淡道:「刀我磨得挺快的,爸,你要不要試試?」
陸一鳴的爸爸咚地關了房門,很快,里面響起了他打電話的聲音,暴怒又狂躁:
「你特麼現在立刻回來給安瀾道歉,不然我這房子你別想得到,我就算把房子賣了自己拿錢瀟灑,也不留給你。
」
很好,陸一鳴的爸爸也選擇了自己,放棄了兒子。
自私一家人的骨子里都是自私的。
我當初指望什麼呢?
真的以為自己能把他們的心焐熱嗎?
那三年時光,終究是錯付了。
14
晚上,陸一鳴回來了。
他整個人都蔫了。
他給我道歉。
我揚起下巴,笑道:「跪下!」
他愣住了:「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錢給了你,家給了你,你還想怎樣?」
我被整笑了。
當初鄭重承諾的人是他,現在說我欺人太甚也是他。
雙標是怎麼做到這樣無縫銜接的?
「那要不離婚吧,你把家給她?錢給我?」
「好好好,我跪,我跪。」
他口中說著,卻沒有動彈,似乎在試探我。
他到底腦子里在想什麼呢?
他真以為鬧到如此地步,我還會在乎他的臉面嗎?
他見我無動于衷,終究沉了臉。
「安瀾,你太過分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怎麼能讓我跪你?」
「屌上有黃金嗎?怕不怕刀子?」
他鐵青著臉,不情不愿地跪下。
「安瀾,我錯了。」
「我聽膩了,整點兒實際的吧。」
「你想怎樣?」
「我想見見她,我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這麼有魅力,讓我老公魂不守舍,夜不歸宿。」
他忽然笑了,有點得意,有點恨。
「安瀾,我勸你還是不要自討苦吃了,見她對你沒什麼好處,我承認你性格很好,將媽,將家庭照顧得很好,可和她比,你還是差遠了,她是那種事業型女性,堅強獨立又自主,你見了她我怕你會自卑。」
我訝異萬分。
「別這麼糟蹋堅強獨立又自主的事業型女性好嗎?我長這麼大,沒見過哪個堅強獨立又自主的事業女性愿意當小三的,他們都離渣男遠遠的,也就那種沒什麼本事欲擒故縱的綠茶婊才披一層獨立女性的皮釣什麼都不懂的渣,再說,就你這樣的逼格還想傍一個獨立自主的事業女性,夢還沒醒嗎?薛懷義屌那麼大,都沒吃定武則天,你倒是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