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通過微信給他轉了五百塊錢,并發了條消息過去:老公,這個月的生活費給你轉過去了,記得省著點兒花,別忘了我的生日快到了,給我買禮物哦。
我將手機轉交給前臺,便離開公司往回走。
路上,我收到陸一鳴的消息:
「老婆,真的只給我五百塊嗎?可憐.jpg。」
可憐尼瑪可憐。
愿意給他五百,他都應該給我立個功德碑了。
回到家,陸一鳴的媽媽看見我立刻哭了:
「安瀾,你怎麼能這麼對媽媽,我這幾天可受了老大的罪了。」
她哭哭啼啼地向我訴說她這幾天的悲慘遭遇。
陸一鳴的爸爸和陸一鳴輪流著照顧了她三天,就開始互相指責和撂挑子。
無奈,陸一鳴只能找一個護工過來。
那個護工一看這麼重的病人,需要換尿布濕、擦身子、全身抹藥,還要負責一日三餐,直接開價五百元一天。
陸一鳴欣然接受。
但陸一鳴的媽媽被我照顧得太好,早就享受慣了,護工的照料畢竟不如我精細。
她在陸一鳴和他爸爸那里已經積攢了一肚子的怨氣,到護工這里再也忍耐不住,毫不掩飾地將情緒宣泄出來,要求對方做這做那,事事追求完美。
護工忍了兩天,第三天辭職不干了。
陸一鳴和她大發脾氣,兩人不歡而散。
陸一鳴的媽媽哭訴道:「明明做錯事情的人是他,把我的好兒媳氣走了,他還敢給我發脾氣,我這些年受了這麼多的苦都是為了什麼,都說養兒防老,我這還沒老,他就靠不住了。安瀾,媽以后只能靠你了,你可千萬別拋下媽。
」
她痛哭流涕的臉上爬滿驚懼不安。
她被徹底嚇到了。
活該!
這是她的現世報。
她嬌慣陸一鳴,將他養成這樣一副冰冷涼薄、毫無責任心的無賴模樣,現在又妄圖道德綁架我,希望我替她養老送終。
他們一家想得都挺美。
我靜靜地看著她哭,沒有絲毫反應。
她哭著哭著覺得不對味,呆呆地看著我,忽然下定決心一般的說道:「安瀾,媽還有一點兒壓箱底的東西,本來打算以后給你,現在媽就給你,你等著,我給你拿。」
她掙扎著起來,從衣柜最深處,扒拉出來一個紅木箱子,打開鎖后,里面還有一個盒子,藏著一對翡翠玉鐲。
鐲子里的綠如一汪清水,把人的心都照清涼了。
「安瀾,這是媽祖傳的東西,現在交給你,你拿著吧。」
她依依不舍,要遞不遞的樣子。
我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
真好看!
這綠玉鐲子觸手溫潤,戴在手上平添了幾分貴氣。
我伺候她三年,寢食難安,她都沒舍得將東西拿出來給我。
發了一次脾氣,她給我了。
真是諷刺。
惡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
而好人就活該被槍指著。
那一刻,我想當個惡人。
看著陸一鳴媽媽肉疼的表情,我爽了。
我笑道:「媽,您放心,以后就算陸一鳴死了,我也會好好照顧您的。」
她變了臉色,很是不愉,卻學會了隱忍,張了張嘴,終究一句話也沒說。
我心里明白。
她在我詛咒陸一鳴和保全自己之間,堅定地選擇了自己。
這樣很好。
人總該為自己活一次的。
12
我重新回到了兢兢業業照顧陸一鳴的媽媽,消耗陸一鳴的壽命賺錢的日子。
這一次,我將工匠精神發揮到了極致,將陸一鳴媽媽照顧得無微不至。
她后期全身疼痛,需要吃好幾種止疼藥,我不厭其煩,定時定點地喂她吃藥,還為了減輕她的疼痛,帶她去醫院做了止疼泵手術。
這一筆花銷不小,將近十五萬。
把陸一鳴爸爸和她積攢的積蓄全花光了。
陸一鳴的爸爸拍著桌子,跳著腳罵:
「你怎麼不趕緊死,為了你,家里花了這麼多的錢,你還做這種不能報銷的手術,全都花在你身上,我們吃什麼喝什麼?」
「我就知道你想等我死了,娶外面的狐貍精,你跟你兒子一路貨色,我就花光,我讓你什麼都得不到。」
陸一鳴媽媽氣得全身發抖,卻毫不退讓。
我擔憂極了。
這段時間我消耗了陸一鳴十年壽命,還有十年呢,她一定要繼續好好活著。
我好害怕她吵架太過激動,讓自己嗝屁了,那樣我就沒錢賺了。
所以,在陸一鳴爸爸動手打她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擋在她面前,并一腳把陸老頭子踢開。
陸一鳴的爸爸疼得跌倒在地,哎呦哎呦地直叫喚,目光狠毒地盯著我。
他張口想罵我。
我舉起了凳子。
他盯著我半天,自己扶墻站了起來。
「等陸一鳴回來,我讓他休了你。」
他不敢在家里待,一瘸一拐地出了門,我聽他邊下樓,邊給陸一鳴打電話告狀。
我嗤笑一聲,絲毫不放在心上。
陸一鳴的媽媽似乎覺得和我結成了同盟,她呼天搶地地想和我哭訴她的不幸。
我默默走開,去廚房煲湯。
她哭著哭著沒了聲響。
等湯端上來,我笑吟吟道:「媽,喝湯了。
」
她打了一個哆嗦。
「安瀾,你好像變了。」
是啊!
的確變了。
變有錢了。
也變得不愛陸一鳴,不尊敬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