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霽踱步走來,裝成一副開明家長的樣子:
「冉冉,不給哥哥介紹一下嗎?」
我言簡意賅:「男朋友。」
秦延臉都快紅到了脖子根。
傅霽的臉色卻愈發難看。
他緩緩點頭,冷峻的臉上掛著陰森笑意:「知道了,你們別玩了,早點回家,我先回去了。」
……
就當我以為一切都風平浪靜,隱隱有些失望地回到家時。
猛一回頭,黑暗中,有人正站在玄關處,邊解皮帶邊陰惻惻地盯著我。
那種眼神,就像野獸盯著自己的獵物,漆黑的眼瞳里都泛著幽幽的光。
充滿志在必得和占有欲望。
他一字一頓,每說一個字,就離我更近一步:
「誰讓你早戀的?誰允許你早戀的?」
我興奮得頭皮發麻。
結果他解皮帶居然是真想抽我。
皮帶凌空揮下,抽得一旁沙發嘎吱作響。
他到底舍不得打我。
我忍不住笑了:「傅霽,你他媽有什麼資格管我?你連結婚都不通知我,在你眼里,我只不過是個外人。」
傅霽深吸一口氣,目光平靜:「我和那位沈小姐只是逢場作戲,有合約的,將來也只會是假夫妻,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結婚了,我也還是你哥。」
「退不了,」我面無表情地歪了歪頭,「我只管情人叫哥。」
傅霽的瞳孔猛然一縮,難以置信地盯著我。
「沒錯,以往我叫你的每一聲哥哥,都是在叫情人哦。」
「宋冉,你是什麼時候得的神經病?」
病床上的傅霽咳嗽一聲,我的回憶戛然而止。
他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無聲地盯了我良久。
「宋冉?」
記憶里的他和現在的他逐漸重合。
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俯身貼近他:「傅霽,你到底為什麼要來這里?不是來找我算賬的嗎?又為什麼要救我?想讓我對你感恩戴德?別做夢了,你知道的,我是出了名的白眼狼。
」
傅霽沉默地偏過頭去,薄薄的唇瓣緊緊抿著,一副抗拒回答的樣子。
看上去,真的很好親。
我怕克制不住自己,抽身欲走。
手腕卻被傅霽牢牢扣住。
「因為,」他停頓片刻,終于肯直視我的眼睛,「我也有神經病。」
「?」
「我喜歡你。」
「……」
他還記得他對我說過的話。
盡管他曾經罵過我無數句,但真正讓我在意的,只有那句神經病。
當時我真的快被他氣瘋了。
現在回想卻只覺得好笑。
「喜歡我?因為那天晚上?你是受虐狂嗎?」
傅霽緩緩搖頭:「更早。」
「你還記得,你在日記里寫過什麼嗎?」
那本日記,我早忘了具體內容了。
可傅霽卻逐字逐句,清清楚楚地念出口:「你寫的是,我好喜歡哥哥,喜歡到想永遠拴住他,讓他只屬于我一個人,想跟他 oo……」
我及時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我想起來了。」
傅霽低咳一聲,繼續說:
「你大概忘了,在那之前,你是怎麼說我的。你對你最好的朋友說:腦子被門夾了的人才會喜歡我哥,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喜歡我哥。」
哦。
那個所謂的最好的朋友,其實是打著跟我做朋友的幌子想追傅霽。
我拉著她語重心長講了半天傅霽壞話。
合著全進了傅霽的耳朵。
難怪,難怪在得知我喜歡他后,他罵我的那些話都那麼耳熟。
傅霽的聲音微微顫抖:
「轉眼你就在日記里說喜歡我,我是你的玩具嗎宋冉?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間就算了,那天,那天晚上其實我是想來告訴你,我的婚約解除了,我本來就沒打算結婚,可你又是怎麼對待我的?我恨你,我他媽的恨死你了。
「我是你哥,我比你大,你喜歡我還能解釋是因為你小,不懂事。可是我呢?我沒有任何借口,沒有任何理由,我喜歡你,就只能是因為我真的喜歡你,而這樣的我,讓我自己都唾棄。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向你坦白,可你呢?你在對我做出……那種事之后,居然跑得無影無蹤。我找了你好幾年,好不容易有你一點消息了,不是跟別的男人拍吻戲,就是上狗屁戀綜牽手男嘉賓,你要氣死我嗎?宋冉?」
說到這里,他攥住我手腕的手也愈發用力,青筋暴起。
我連忙安撫他:「好了好了哥,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晚你也沒少爽。」
傅霽更氣了,渾身都在發抖:「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這種游戲人間的態度,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麼?一個玩膩了就扔的玩具?還是自始至終,我都不過是秦延的一個代替品?」
我做了重逢以來最想做的事。
掐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低下頭。
然后,莽撞地親上了他的嘴唇。
舌尖似狂風驟雨,不斷闖入他唇齒禁地。
濕潤的,甜甜的,夢寐以求的。
我哥的嘴唇。
在他情難自已的時候,我狠狠咬他一口。
傅霽只在開始時屏住呼吸短短幾秒,立刻生澀地回應我。
我們就像兩只撕咬的狗,拼命要把對方的肉咬下來,咽進自己的肚子里。
瘋狂的、偏執的愛意,在我們的心上洶涌、澎湃、激蕩。
「在我眼里,你當然是我的狗。」
一吻結束,傅霽摩挲著我的嘴唇,眼神幽暗,語氣淡淡:
「我不光是你的狗,我還是你的牛馬,給你當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