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不中用,廢人一個。」
李衛國哼哼唧唧躺倒在沙發上,又想用這套辦法逼我妥協。
我等他哼得喘不上氣了,才搖搖頭道: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已經給她辦了退學手續。」
李衛國愣了一下,按住又要跳起來的李明月。
他一副好商量的模樣,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
「沒關系,我聽說現在流行出國留學,既然國內找不到好老師,不如去國外讀。」
「花銷也不多,一年就五十萬。我們家二丫聰明,好好培養以后肯定出人頭地。」
聽到這話,李明月安靜了,就連沉迷游戲的表弟也湊了過來。
「爸,我也想出國。」
「你出什麼國,外面亂得很……」
李衛國低聲呵斥表弟,反應過來又補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你還小,也沒姐姐聰明,還是待在我們身邊安全。」
我看著好笑,眼睛直勾勾看著李明月,問題卻是問的李衛國。
「二叔,我也可以資助表弟出國留學,一年一百萬,但他們倆之間,只能選一個。」
「你選哪個?」
06
李明月連夜離開了我家。
我睡在沙發上,親眼看見她拖著行李箱走了。
李衛國在兒子和女兒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讓兒子去留學。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父愛。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覺睡到早上接到醫院電話。
李明月凌晨喝完酒跟別人聚眾斗毆,被揍到昏迷。
我想也沒想就掛了電話,「不好意思,不認識。」
直到警察第二次打電話來,才問了在哪家醫院。
李明月在上海的監護人是我,她又沒成年,我即使再不情愿也得去。
李衛國和我到醫院時,她已經醒了。
我懶得多待一分鐘,跟警察打了個照面轉頭就要走。
沒想到李明月卻叫住了我,她一條腿吊著,小腿打了石膏。
看我的眼神熟悉又陌生,似乎少了之前那種清澈的愚蠢。
我們四目相對,她突然勾起唇,對我露出詭異的笑,又用唇語說幾個字。
我站在病房門口,長久地和她對視,仿若跨越了一個世紀。
如果猜得沒錯,李明月應該也重生了。
她說的是:「我回來了。」
回來了正好,冤有頭債有主,到時候死也死得明明白白。
07
二叔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李明月哄好了,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她在醫院住了一周,出院后就帶著那兩父子從我家搬了出去。
但并沒有立刻回老家,而是在一家五星酒店住了下來。
那家酒店的顧董是上過富豪排行榜的。
李明月前世就是嫁給了他家的獨子。
她有了前世記憶,就迫不及待找上門去了。
可她忘了,前世她之所以能夠得上那門親事,是因為有我在下面托舉。
胃癌晚期,我疼到全身痙攣,把原本一個小公司做到上市。
帶她出席活動認識了顧董,這才有了后來她和小顧總的緣分。
現在,我的公司還沒上市,她什麼背景和籌碼都沒有,還妄想去攀龍附鳳。
我開車在酒店門口坐了一天,看見李明月兩次想搭訕小顧總,人家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有一次甚至把她當服務員,要她幫忙扔垃圾。
我隔老遠看到她眼里的不甘,撥通了酒店經理的電話。
三天后,我在酒店舉辦的晚宴上,看見了在角落彈鋼琴的李明月。
她穿著純白的裙子,指尖流淌出的音樂流暢自然,讓人忍不住駐足欣賞。
這就是我用盡心血澆灌出來的玫瑰,可惜她把所有的鋒芒都對準了我。
剛才在酒店門口,還試圖挑釁我。
「你以為收回給我的一切就會毀了我?李盼兒,你真的不要太把自己當個東西。」
「就算沒有你,我將來也是總裁夫人,也可以成為人上人。」
既然玫瑰扎手,那就由我這個養花人親自毀掉她吧。
我站在角落,看著李明月等到小顧總進門之后,視線就沒從他身上挪開過。
等他周圍的人散開,她才走過去,攔住了服務生要給小顧總遞甜品的手。
「小顧總不吃甜品,幫他拿一份蘇打餅干。」
她妝容精致,聲音輕柔,像個真正的大家閨秀。
小顧總愣愣轉頭看她,她立刻低下頭,臉頰泛紅。
「我不僅知道你不喜歡甜品,還知道你有潔癖,別人碰過的都不會碰。」
「而且你喜歡看音樂劇,不喜歡搖滾,喜歡吃西餐,討厭重油重鹽。」
李明月細數著小顧總的一些生活習慣,妄圖用前世的金手指讓他刮目相看。
可她卻沒看見人家從震驚、防備到了然、諷刺的眼神變化。
等她說完,才皺著眉略顯嫌惡地問:
「我挺喜歡搖滾的,你不會以為自己在演什麼爛俗霸總劇吧?」
他問完自己又笑了,別開頭罵了句「神經」。
李明月愣住,大概沒想到原本設計好的美麗邂逅會是這樣一番場景。
周圍的人被小顧總的笑罵聲吸引,紛紛圍過來。
「不是,我是你的……」
李明月上前一步,還想拽住富二代的手說些什麼,卻搶先一步被另外一個女生攥住。
那姑娘穿著粉色泡泡裙,笑起來喜氣洋洋,一看就是被愛包圍著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