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默請假在家的這幾天,看不見他我倒是心情頗好。
唯一讓我覺得心煩的一次,便是在某天收到了蕭默的好友申請。
但我只是愣怔了一瞬,便立刻點了拒絕加拉黑。
因為我知道,蕭默也重生了。
我很確定那晚蕭默絕不可能看到我,所以按理說那天在校長辦公室老師請我作證的事情本就不應該發生。
可它還是發生了。
所以,當蕭默在我家小區門口擋住我的去路時,我根本沒有半分意外。
「向暖。」
蕭默臉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但那些傷卻絲毫掩飾不住蕭默的帥氣,反而讓他多了一抹破碎的可憐感。
「向暖。」
他眼圈微紅那雙清冷的眸子沾上了些水汽,沙啞著聲音朝我道:「為什麼?」
「你也重生了對嗎?暖暖。」
看著他這副模樣,我不由得握起拳頭。
不得不承認,論起演戲的功夫,蕭默或許比我的演技要更加精湛。
他這是在做什麼?
明明愛如夏愛到不惜為她自殺,老天爺讓他重活一世,都已經給了他重新追愛的機會,又干嘛非要湊到我眼前,在這兒演著無聊的獨角戲。
蕭默朝著我向前走了一步,我下意識微微蹙眉,向后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蕭默同學,我們很熟嗎?」
我和他理應是不熟的。
上輩子的蕭默,孤僻沉默冷靜,前后座一年多,我們從沒說過一句話。
若沒有那一次我的挺身而出,或許我們整個高中三年都不會有任何交集。
上輩子我曾經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而這輩子,該讓這一切都回到正軌了。
「暖暖——」
蕭默張了張嘴,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更紅了,他顫抖地朝我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衣袖,卻被我不露痕跡地躲開。
「蕭默同學,要是沒有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
「還有,請你以后不要叫我暖暖,蕭默同學,你越界了!」
話落,蕭默怔在了原地,明明是夏天,他的臉卻白成了一張白紙。
我毫不留情的轉過身,卻聽見他呼吸急促了起來,忽然朝著我楊高了聲音:
「為什麼不救我了?」
「暖暖,你不要我了嗎?」
回答他的,只有我漸行漸遠的背影。
8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高一便到了尾聲。
那件事兒后,如夏似乎徹底和蕭默撕破了臉,上輩子由如夏挑起的霸凌,這輩子成功落到了蕭默的身上。
學校里的監控全部被換成了新的,整個學校包括周邊都被監控完全覆蓋。
沒有了監控死角,如夏等人最近收斂了不少,不能像以前那般為非作歹的怒氣,自然全都撒在了蕭默的身上。
我曾經不止一次看見,大課間時,如夏帶著跟班將蕭默往女廁所里拖。
用打濕的廁紙扔在蕭默身上,將沾滿了排泄物的垃圾倒在蕭默頭上,將用來拖廁所的拖把按在他的臉上。
前世,類似于這種霸凌,我遭受了兩年。
而這一切,原本應當同我沒有任何關系。
每每去廁所撞見蕭默被霸凌,我都會無視他看向我時期待卻又可憐的眼神。
我不明白他在期待些什麼,是期待我像上一世那樣,挺身而出攔在他身前嗎?
他難道不應該很高興嗎?
畢竟我還給了他和自己心中唯一摯愛,這樣一個可以親密接觸的機會。
明明愛如夏愛的要死卻不知道為何拒絕了他的告白,難不成他就喜歡這種喜歡卻又得不到的感覺?
蕭默還真是個賤骨頭!
我甩了甩手,沒有施舍他一個眼神,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8
高二開學,我終于去到了我前世沒能進入的藝考班。
因為有著前世的表演功底,我在藝考班上幾乎是如魚得水,許多老師都驚喜地稱贊我就是天生吃演員這碗飯的天才。
蕭默還是一如前世那般選擇了文科,和如夏分在了一個班。
藝考班和文科班并不在同一棟樓,再加上平日我刻意減少去文科教學樓的次數,大半個學期過去,我和蕭默竟也沒有再遇到。
只不過很多次,我在排練廳練習時,都可以感覺到排練室的窗外有一道充斥著愛意,向我投來的目光。
但我卻從來沒有去刻意尋找過。
很快便到了高二的文藝匯演,作為學校的表演藝考班,我們承擔了要出高質量節目的重任。
如前世一樣,老師們決定排演一出話劇。
而這部話劇里,唯一的女主角,便是眾望所歸的我。
可說實話,我并不想出演這出話劇。
因為我記得清楚,前世蕭默的 WB 里,曾經清清楚楚地說過,讓他真正愛上如夏的,是在高二文藝匯演時,身穿白裙,在舞臺上翩翩起舞的如夏。
她如同一只白蝴蝶一般,起舞跳躍,少女小小的身影,就那樣躍進了他的心上,在他的心湖上泛起一圈圈漣漪。
那時的蕭默完全被舞臺上那樣美好的如夏所吸引,可又曾記得,我這個因他而被如夏遷怒霸凌的可憐人。
蕭默曾說,我是拯救過他的英雄。
可他有哪里會知道,但他看著舞臺上的如夏墜入愛河的時候,那個被人擠在角落里被如夏折磨得滿身傷痕的我,看著能在舞臺上躍動起舞的如夏有多麼的羨慕與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