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云朵染成了玫紅色,金色的光照在祁朝頭發上,我抬起頭看著他溫柔的眼睛,想要把這一刻的樣子深深刻在腦海里。
我用力展現出最大最甜的笑容,希望他也能記住我,「沒想好呢,到時候再說吧。」
說是祁朝的家,其實是他家在近郊的一個莊園。沒有長輩在身邊管束,一群人放開了吃喝玩樂。
祁朝作為主人,在一旁盡心盡力地為大家燒烤,我幫忙串食材,此時天乍黑,草坪上的落地燈亮起暖黃色的光,微微的光暈打在祁朝身上,明明是同一張臉,我卻覺得他的眉目舒緩、側臉輪廓線模糊,就連鼻翼的陰影都格外柔和,讓人升起一股心安的感覺。
不知怎的想起「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那些平日里讓我擔心的成績、生活費、母親的病好像都消失了,此刻呼吸舒暢,心跳好像漏了半拍。
恰好祁朝抬頭,他的眼神溫柔的讓我想哭,真是好時光啊。
一旁的觀賞湖傳來一陣驚呼,有人大喊:「喬悅落水了。」
沒多想,我倆轉身朝湖邊跑去,祁朝脫下鞋子,直接跳了進去,片刻喬悅被抱上來,滿臉通紅,微微顫抖,手緊緊抓著祁朝的衣服。
「你喝了多少酒,醉成這個樣子?知不知道自己不能喝酒!」祁朝發了很大的火,臉色鐵青,唇角繃直,那是大家從沒見過的模樣,顯而易見,他真的很關心她。
一連串的質問把喬悅嚇傻了,卻還是硬著頭嗆聲:「你少管我!和你有關系嗎!」
旋即把頭轉向另一邊。
「下來自己走。」
「我…我腿軟……」
喬悅的聲音越來越小,恨不得把頭埋起來。
「你先去躺會。」祁朝說著朝客廳走,在經過我時臉色柔和了些,「我馬上回來。」
我點點頭,卻無法從話中汲取溫暖,看著他倆的背影,腦海里無法抑制的想起男女主的事,真般配啊。
有人尷尬的咳嗽兩聲,目光從隱晦的從我身上移開,我才發現其實人難過起來,那些刺眼的同情也可以被忽視。
雖然晚會還在繼續,不過大家興致不高,是以很快便結束了。
和祁朝告別以后,我決定分開,如果未來是可預見的,為何不趁提前知道生活真相的機會,讓自己不那麼痛苦呢?
哈,我苦中作樂的想,這叫規避風險。
03
忙碌的暑假生活轉瞬即逝,成績出來以后,我進入國內 top 大學。
祁朝和喬悅的成績也算亮眼,被自己期望的大學,同一所,聽說是雙方家里長輩商議決定的。
由于大學所在的城市不同,我們開始了異地戀,自然而然的,我有了更多疏遠祁朝的理由。
然而就算不疏遠,我其實也很忙。
法學專業內容繁瑣復雜,要背的內容很多,課外積極參加校內外活動,不過這是功利性目的,為了大學履歷能更出色點,拿到獎學金,加上每周一次的家教,剩下來的時間很少。
肉眼可見的,我回復消息越發拖沓,即使剛開始還會羞愧的臉紅,對祁朝飽含歉意,后面卻越來越得心應手,畢竟我們是要分開的,我只不過是男女主情感的磨合劑罷了。
我忽然意識到,我所做的一切,越來越像一個女配了。
祁朝是一個讓人心疼的男主,在他發現我的冷淡之后,并沒有置之不理,反而對我愈加體貼,他試圖找清這其中的原因,處處遷就我。
然而這對我來說,并不值得炫耀,我時常想,他這樣做就像在養了一個格外喜歡的小動物,動物發脾氣時亮出的利爪,在他眼里也只不過是軟軟的肉墊。
他對我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歡呢?
于是我一邊愧疚不已,唾棄自己,一邊又格外清醒的放任自己的冷淡,堅定不移的朝目標走去,因為即使到現在,讀書仍是我唯一的出路。
任何事都可以被放棄,唯獨學習不能。
我沒有資本和他們玩一場注定要輸的游戲。
04
正當我在想這種關系還要持續多久時,轉折悄然而至,祁朝的生日快到了。
去年這時候,才和祁朝交往不久,初冬的寒氣剛剛上來,彼時已經進入了高三下半學期,班級里的氛圍緊張,壓力與日俱增,我正在埋頭于題海,順帶著給祁朝同學講題,那對我倆來說是放松項目。正巧趕上中午吃飯,祁朝一反常態,不像之前打過招呼后分開,他扭扭捏捏的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吃飯,并著重說明那天是他生日。我看他眼神躲閃的害羞表情,有心想要逗逗他,但到底不愿這位小壽星傷心,于是故作穩重地思考了一會,爽快地說道「行啊,那走吧。」
那天我們去時食堂人已經很少了,熱氣從賣餛飩的窗口飄出來,讓人覺得溫暖,我們決定以餛飩作為壽星的生日慶祝餐。
我執意請客,搶著買了單,盡管條件窘迫,但我還是希望,能以這樣的方式,表達那些未出口的祝福和感激。
初次談戀愛的兩人其實是會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