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笑得更開心,在他耳邊悄悄說。
“你沒有機會。”
“那兩年,對你,我從沒心動過。”
人真的很奇怪。
我做替身那陣,誠心誠意對他們好,揣摩他們的喜好,滿足他們的情感期待,他們對我不屑一顧。
等我離開,告訴他們真相,像他們對我那樣對他們時,他們不僅不生氣,反而貼上來當舔狗。
這個項目肖琛也有參加,我們不可避免地要見面。
他比之前成熟很多,常戴的眼鏡也摘了,比之前多了幾分可接近的生氣。
之前,有些項目要拉投資,博導們帶弟子出去喝酒,有肖琛的場合我也硬要跟著去。
肖琛胃不好,又是一杯倒,有些商人不喜歡肖琛這幅高嶺之花的樣子,就愛灌他。
我給他擋酒,主動去敬,喝得人能坐椅子上睡著。
到后來,肖琛博導繞過肖琛來找我,因為酒桌上就需要我這種漂亮又能喝的。
我走以后,也沒再跟他們聯系,肖琛應該練出來了,場面話說得漂亮,一連喝了三杯也面不改色。
挺好的。
誰沒了誰都能活。
酒過三巡,資源敲定,老板們醉醺醺地趕下一場,肖琛和我落在最后,我正起身往外出,他突然拉住我。
我下意識地甩開他,他抿著唇臉色發白,捂著腹部抬眸看我,漂亮的鳳眼盈著一抹淚意,滴水不漏的高嶺之花竟然顯得這麼脆弱。
他聲音虛弱地說:“月月,扶我一下。”
我轉身去叫他博導,剛說一個字,就又被他拽住,用力一拉,我就坐到了他腿上。
他用力環住我的腰,頭埋在我肩頸處,悶聲悶氣地說:
“月月,我胃疼。
”
他手臂跟鐵焊的一樣,我推了兩下沒推開,嘖了聲,“胃疼吃藥,肖老師,請你自重。”
肖琛笑了下,“我能把這句話當成關心嗎?”
我忍無可忍,“肖琛,一年不見,你臉皮怎麼厚這麼多?松開!”
我實在掙不開,索性軟下身子靠他身上,仰臉往他耳邊湊。
他愣住了,沒有躲,我在離他很近的地方停下,語氣平靜,“我姐不讓抱,你就遠遠看著,我不讓抱,你就裝聾作啞,當聽不到。”
“不愧是肖老師,待人接物真有一套,我受益良多啊。”
肖琛環著我的胳膊有一瞬間的收緊,而后又放松。
他臉色發白,無力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肖琛,我只把你當朋友。”
他抿唇,像是有些生氣,“朋友?你會坐在別的朋友腿上嗎?”
“拜托啊大哥,你搞清楚,是你拉我坐的。”
“那之前呢?”
我嗤笑,“之前的事你還要提啊?”
我推開他,又說:“你從來沒說我是替身,但有沒有那麼想過,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這人愛慕虛榮,給傅青做替身是為了錢,跟季野是他長得帥,會寵人,游戲也玩得好。”
“而你……”
他額角冒出冷汗,與我對視后像被燙到似得挪開視線,甚至是有些狼狽了。
他打斷我:“月月,別說了。”
“你是最后找我的,我當時和朋友打賭,要是能拿下你,她請我吃一個月的飯。”
肖琛深吸一口氣,捂著胃的手越發用力,他閉上眼睛,薄而紅的唇緊緊抿著,一片煞白。
他氣若游絲地說:“我知道了。”
他說完,腰彎得更厲害,身子在發抖,那雙冷清冷欲的眼睛直直看向我,帶著幾分哀求的意思,像是在求我留下。
怕他疼死在這里,從外面叫了個人來陪他,而后轉身就走。
并沒有什麼賭約,編的,只是為了讓他死心。
和他一起,倒不是因為他是學校風云人物,跟他在一起很有面子之類的。
當時心態很詭異。
替一個也是替,替兩個也是替,不如多試幾個。
反正是白來的。
我想要得到喜歡和愛,必須籌謀算計,百般經營。
有時候也想莫名其妙地被喜歡一下。
當時的我犯軸,太幼稚。
結果可想而知。
我甚至有點后悔,要是只接受傅青就好了。
他把我和我姐分得很清楚,清算以后,也確實沒再糾纏。
還給我改變人生的機會,給的那些錢足夠彌補我的精神損失。
從結果上來看,他是個好人。
直到我從飯店出來,看到一輛熟悉的車。
車窗落下,露出他那張冷酷霸總臉。
他助理拉開車門,滿面笑容地看我。
“姜小姐,傅總已經等您很久了。”
當我看到傅青手邊的合同時,我忍不住笑了。
這位霸總真是太有契約精神,無論干嘛都要簽合同。
我打趣地問:“簽了?不簽會怎麼樣?”
傅青比之前更瘦削,也更加缺乏生氣,像一尊俊挺的石雕,讓人感受不到任何情緒波動。
“我沒有可以威脅你的東西。”
他揉揉額角,蹙眉道:“你長大了,不再是一個小孩子,也擁有自己的事業。”
“那天,我不該讓你走。”
我端正地坐著,“所以傅總是后悔了?”
“嗯。”他倦怠道。
其實我現在是有點搞不懂,傅青到底是什麼意思。
三人都不是傻的,之前做替身的時候或許被我蒙蔽,以為我真的愛他們,后來三人一見面,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季野找我是不甘心,肖琛估計是貪戀那個對他好的我,那傅青是為什麼?
他隨隨便便從手指縫漏出來的一點財富,就夠我這種普通人改變命運從此吃穿不愁,現在替身這行業又如此發達,我拿不出所謂的“真心”,做不到倒貼當舔狗,在這行已經沒有競爭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