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沒預料到我會回來,他被煙嗆到,捂著嘴咳嗽。
我從車窗探頭過去,拿走他指尖的煙。
我把煙掐掉一截,剩下那半截放口袋里,“少抽點,煙味很難聞,我姐不喜歡。”
“那你呢?”他沒頭沒腦地問。
我輕笑:“不重要吧,傅總。”
他臉上血色頓失,我從來沒想過會用“萎頓”這兩個字來形容他。
他的難過來得莫名其妙。
過去的我,或許會多想想他此刻多情緒意味著什麼。
現在不會了。
陌生人,有什麼好說的。
我沒再回家。
季野差點沒打爆我的電話,拉黑以后他總有新號,后來我換了電話卡才清凈點。
和肖琛的對話也很注意分寸。
兩年時間拉進的距離,被我一手推了回去。
他問我需不需要幫忙。
我說不用。
他問我為什麼認識傅青。
我說跟你沒關系。
之后他什麼都沒說了。
我開始著手準備出國事宜。
學校有個出國留學的項目,之前為了攢錢買房只能忍痛放棄,但現在房子有了,錢也夠,我就整理好各項材料交了上去。
不出意外,審核通過。
我出國那天,我姐正好回國。
她是上午的航班,我是下午的。
但時間很趕,我沒空去再見她一面,只好按照原計劃,讓我朋友把她給我的那張卡給她。
我走沒告訴任何人。
登機之前,我手機突然彈出很多消息。
【那天你下樓是去找傅青???】
【姜月!你在哪?你竟敢給老子戴綠帽,你死定了!】
一看就知道是季野。
我莫名其妙,忍不住回,【什麼綠帽?】
又不是正經處對象,有什麼好生氣的,又怎麼能算綠帽。
他電話立刻打來,我掛斷,他又打,最后我威脅他。
【再打拉黑。】
【你跟肖琛傅青什麼關系???】
【沒關系。】
【沒關系?沒關系傅青怎麼說你是他的人?】
他們知道我一身三替的事我并不意外,我姐喜歡熱鬧,人緣好,回國肯定是要大辦接風宴。
肖琛他們和我姐關系最好,三個人見面,難免有說漏嘴的時候。
只是傅青的話讓我很意外。
明明清算完了,怎麼還這麼說。
【你去問傅青。】
【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直接拉黑。
很久沒有動靜的肖琛對話框也刷了很多信息。
【我很失望。】
【你和傅青、季野的事,為什麼不跟我說?】
肖琛幫我很多,我耐心地回,【因為你和他們一樣,只是喜歡看我頂著這張臉,做我姐不會做的事,享受被她崇拜、親近的感覺。】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靠近我?】
——對我好的人不多,你算一個。
我這句話打完以后,茶得我自己都笑了,刪掉重發。
【各取所需而已。】
他沒再回我。
傅青那邊沒有消息,但我認識的一個在他手下做事的學長給我打電話。
“月月,你現在在哪?公司這邊招人,待遇什麼的都不錯,你要不要來試試?”
傅青的公司很難進,就算有內推資格也輪不到我,一聽就是假的。
我婉拒,學長不依不饒地還在想辦法說服我,我只好打斷他。
“學長,飛機要起飛了,等落地再聊。”
學長愣了下,“你去哪?找到工作了?跨省嗎?”
我說:“差不多。”
從世界大同的角度考慮,跨國也是某種意義上的跨省。
我在國外呆了一年,想象中的紙醉金迷沒有出現,每天學習學得我兩眼發黑。
處了兩個對象,表明心意的第二天就說要分手,看著我的眼神怪怪的。
后來我一查才發現,有謠言說我是東亞神秘家族的小公主,誰和我處對象第二天就會被扔去喂鯊魚。
就離譜。
偏偏所有人還深信不疑。
我這輩子沒這麼挫敗過,只好化悲憤為動力,全身心投入學習,倒也拿了幾個挺有含金量的獎。
有個項目需要回國去做,我想了想,還是加入了。
他們知道我同時當三個人的替身,一時間接受不了也正常。
但現在已經過了一年,我姐又一直在國內,他們再怎麼生氣,應該也沒精力再報復我。
畢竟要去追我姐,和我這個替身再拉拉扯扯,實在不好看。
回國當天,我直奔酒吧,準備找個順眼的大帥哥喝個酒。
酒剛端上來,就聽耳邊有個陰測測的聲音說:“月月,好久不見啊。”
他一手拄著吧臺,親密地從后面半環繞著我,是個過分親密的姿勢。
季野穿得很騷氣,黑白花襯衫多解了兩枚扣子,露出一片飽滿的胸膛,袖子挽起,結實的小臂上紋著我看不懂的圖案,平添幾分兇煞。
一拳能打死三個我的樣子。
我淡定地讓調酒師也給他弄了杯酒,對他舉杯,喝了一口。
“你也來玩?”我說。
他扣著我的脖子咬牙切齒,“玩個屁!跟我回家,我還有帳和你算!”
我撥開他的手,不耐煩的說:“既然都酒吧見了,你跟我裝什麼深情?”
“還算賬,有什麼可算的?你我之間干干凈凈,該說的都說完了,是你死活不接受。”
不等他回答,我放下酒杯,笑著說: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你不會真以為我夠賤,會喜歡你這種人?”
“玩玩而已,別太當真了。
”
季野握緊拳頭,青筋凸起,眼眶發紅,
“別這麼說……月月,之前是我不好,糟蹋你的心意,現在我只想你給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