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孤立我的校花舍友笑的很明媚,在寢室舉著一個男生的照片說:
「立個 flag,一個月內我要追到他。」
我抬頭看了一眼。
那個男生,是我青梅竹馬的哥哥。
1
我和謝燁青梅竹馬。七歲那年,家里保姆請假,剛好我爸媽和謝燁爸媽一起參加一個同事的升遷宴。
臨走前他們跟謝燁說:「謝燁,就一晚,在家好好照顧妹妹。」
謝燁答應了。
可那天家里大人走了之后,謝燁將我反鎖在家里,然后和同學一起出去打游戲去了。
誰都沒想到那天晚上我會高燒昏迷,等我爸媽回來將我送到醫院時,已經晚了。
我燒成了傻子。
三歲時我就可以將一本《三字經》倒背如流,可那之后,我的反應就變的很遲鈍。
考試卷上的那些習題我也會做,但我永遠都沒辦法在規定的時間內做完。
我媽媽說我不是傻子,她說:「阮阮,你不傻,只是上帝給你開了負的 1.0 倍速。」
當然,我家里也沒人怪謝燁,他們只怪自己沒有照顧好我。
可謝燁因為愧疚,自己承擔了所有的責任。
他握著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很鄭重的跟我承諾:「阮阮,我會一直陪著你,保護你。」
之后,他就成了我的守護神。
在所有小朋友孤立疏遠我的時候,只有他陪在我身邊。
他寸步不離的接送我上下學,陪我玩哄我開心,教訓叫我傻子的同學,一遍又一遍的教我我怎麼都記不住的公式……
只要我一睜眼喊他的名字,他就會出現在我面前。
就像阿拉丁神燈一樣。
他以一種永久守護的姿態站在我身邊,對我百依百順,有求必應。
直到葉窈出現。
她就像一道驚雷和閃電,以一種不可阻擋的姿勢劃破我和謝燁的世界,讓我從此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活在失去謝燁的惶恐不安里。
2
我和謝燁第一次看見葉窈,是在我的大學宿舍。
我沒高考,來上大學只是聽從我醫生的建議,她說參加同齡人的集體生活會對我的大腦發育有幫助。
我爸媽不想將我送到特殊學校去,就給 A 大捐了一棟樓。
謝燁也在 A 大上學,他們說可以讓謝燁順帶照顧我。
開學所有的手續都是謝燁幫我辦的,最后他拎著我的行李將我送到宿舍時,遇見了葉窈。
葉窈是我見到的第一個舍友。
她長得很漂亮,眉眼精致,身材高挑,聽見聲音偏頭朝門外望過來時,仿佛所有的光都落在她身上。
而她的視線只落在我身前的謝燁身上。
我看見謝燁愣了愣。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存不存在一見鐘情,但如果這場景是在我看過的那些臺灣偶像劇里,此時應該會有動聽的 bgm 響起來。
但當時不知道為什麼沒人說話,最后還是謝燁打破沉默,他對葉窈頷首,彬彬有禮的朝她做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謝燁,這是蘇阮阮。」
葉窈的視線從謝燁身上落到我臉上,頓了頓,又轉回謝燁身上,她望著他的眼睛:「你好,我叫葉窈。」
你好,不是你們好。
這是他們的初遇,因為我。
后來謝燁在臨走前還對葉窈禮貌的請求:「葉窈同學,阮阮很內向,日后能不能麻煩你多幫我照看她一下?」
葉窈對他笑起來,聲音悅耳,語氣和善:「好啊,我會好好照看阮阮同學的。
」
謝燁走之后我很忐忑,就像小孩子第一次上幼兒園一樣,這是我自從七歲燒壞腦子后第一次獨自面對陌生的環境。
尤其是等我轉過頭,看見方才和謝燁語笑嫣然的葉窈像變了個人似的。
她表情很奇怪的打量我,像單純八卦好奇,問:「謝燁是你男朋友嗎?」
我搖搖頭,解釋:「謝燁是住我家隔壁的哥哥。」
葉窈盯著我,表情若有所思,最后唇角微微勾起,說:「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原來你們是青梅竹馬啊~」
她這個「啊」字尾音拉的極長,我聽不懂她的意思,只看見她對我璨然一笑,說的話雖然是詢問,但卻更像是通知。
她說:「阮阮,我對你青梅竹馬的哥哥很感興趣,你不會介意吧?」
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一見鐘情并不只存在于影視劇里。
3
謝燁很忙,但他每天都會抽時間帶我吃飯,熟悉校園,問我和舍友相處的怎麼樣。
他站在我面前問著關心我的問題,眼睛卻看著手機有些漫不經心。
我看著他低頭的眉眼,他那樣英俊,還是我熟悉的從小照顧我長大的謝燁。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感覺他離我越來越遠。
我想問他喜不喜歡葉窈,但這句話到嘴邊好幾次,沒有一次說出去過。
因為在宿舍,我已經聽葉窈和其它舍友提起過謝燁無數次了。
謝燁是學生會會長,葉窈也加入了學生會,他們在我看不見不知道的地方交集越來越多。
比如葉窈說謝燁很看個人能力,但她在進學生會終面時,因為太緊張,有個問題沒答上來,謝燁當時抬頭看她一眼,然后笑了笑,破格讓她進了。
比如她在活動時腳崴了一下,謝燁很細心的將她扶到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