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們就失去了興趣。
因為我無趣而又乏味,是個只會死讀書的書呆子。
和談夏完全是兩個極端。
最主要的是,他們看出了談夏對我的不喜歡。
于是這群人開始欺負我。
裴言知曾是那群人中的一員。
但突然有一天起,他開始擋在我面前,霸道囂張地對著那群欺負我的人說:
「談秋以后就是我罩著的人了!」
他給我帶早飯,向我請教習題,說要和我考同一所大學。
又在他朋友們面前坦然承認:
「對啊,我就是喜歡談秋!」
沒有人相信這句話。
包括我。
直到在我生日那天,裴言知強行拉著我翹了晚自習。
在黑暗的操場上,他拿出了準備好的生日蛋糕,然后點燃蠟燭。
「生日快樂!」
蠟燭微弱的光照亮的少年鼻尖上細密的汗水。
他眼睛亮晶晶地和我發誓:「以后我會陪你過每一個生日!」
那是我過的第一個,屬于自己的生日。
也因為這句話。
只是因為這句話,高考結束的那天,我和裴言知在一起了。
然后又陪著他走過那異常艱難的五年。
可裴言知還是食言了。
——也不能說食言。
畢竟這個約定從一開始就是由謊言堆砌出來的。
14
「老婆,你不打開看看嗎?」
裴言知試探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
我沒有看他:「沒有打開的必要。」
「怎麼會沒有打開的必要呢?」
裴言知有些慌張。
他打開盒子,里面靜靜躺著一枚精致的戒指。
原本再過半個月,我和裴言知就要結婚了。
他討好地望向我:「你之前不是說那枚戒指不合適嗎?我就重新定制了一個,你試試看。
」
裴言知一邊說著,一邊想給我戴上。
我猛地抽回手,動作大到直接打落裴言知手上的鉆戒。
「你別碰我!」
我發現,我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厭惡裴言知的觸碰。
厭惡到我甚至控制不住地干嘔了起來。
戒指滾落在地上。
裴言知愣愣地低著頭,好半晌后才強扯起一抹笑。
「我怎麼這麼不小心?連東西都拿不住了。」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撿起戒指,抬頭時眼眶很紅。
「老婆——」
「別這麼叫我!」
我打斷了裴言知的話,然后告訴他:「裴言知,你臟到讓我覺得惡心。」
「所以請你,不要再碰我了。」
一字一句。
裴言知看著我,臉上的血色也一點一點褪去。
「你還是在生氣,對不對?」
他突然低笑了起來,「因為那天我保護了談夏,所以你生氣了,是嗎?」
裴言知說他原本以為自己還是喜歡談夏的。
「可是那幾天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連做夢都是夢到你。我開始抗拒談夏的觸碰,那讓我覺得很難受,說不出的難受。」
「我以為談夏回來了我會很高興。但我發現我在面對談夏的時候,只有不甘心——」
他說他用了五天的時間來驗證了自己并不愛談夏。
他只是不甘心而已。
裴言知看著我,聲音哽咽:「秋秋,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你了。」
他一聲一聲叫著我的名字,然后伴隨著一句句的「對不起」。
向來高傲的男人近乎跪在我的腳邊,狼狽不堪。
于是我嘆了口氣,蹲下去看著他。
裴言知以為我原諒他了,當即眼底的光驟然點亮。
可我只是告訴他:
「裴言知,喜歡上一個替別人擋災的替身,你賤不賤啊?」
裴言知嘴唇囁嚅,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像是最后的偽裝也被撕破,露出骯臟丑陋的內里。
15
裴言知開始給我送花。
大捧大捧的紅玫瑰送到我的辦公室里。
而隨著花一塊送來的,還有裴言知親手做的便當。
一日三餐,一頓都沒落下。
但裴言知卻沒敢出現在我的面前,他只是讓李特助給我送了過來。
「談副總命真好啊,裴總對她那麼好。」
「是啊是啊,聽說裴總之前還是出了名的浪蕩子,是為了談副總才收斂性子,一點一點變好的呢!」ӱz
我聽著公司同事們這些羨慕的話,仿佛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那個時候也是這樣——
夸裴言知深情,羨慕我命好。
于是我讓助理把玫瑰花分了出去:「我花粉過敏,你們要是喜歡就拿走吧。」
有小姑娘當即就樂顛顛地伸手要了一朵。
「那我就沾沾談副總的好運,希望之后也遇到一個像裴總那麼好的男人!」
「我也要我也要!」
一大捧玫瑰花,很快就被分完,只留下幾片殘破的葉子。
我低頭看著桌子上的便當,然后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便當扔進了垃圾桶。
無視了這群人的錯愕和驚訝,笑著聳肩:「啊,我便當過敏。」
這下,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不對。
尤其是拿著玫瑰花的幾個小姑娘,都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不用緊張。這花還挺貴的,扔了也蠻可惜的,可別浪費了。」我安撫著她們。
「秋秋姐,你是不是和裴總吵架了啊。」
有和我關系比較好的小姑娘怯怯地問。
「沒吵架。」
我看到裴言知站在這群同事的身后,愣愣地盯著他們手上的玫瑰花看。
目光落在垃圾桶上那熟悉包裝時,這人又驀然紅了眼眶。
于是我看著裴言知,輕笑:「我只是有了更好的選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