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事?」
「沒事。」
他周遭氣勢冷了下來,板著臉上前提起梁文安的衣領。
「這樣很好看?」
梁文安瞇著眼睛打量了兩下,笑著呵出一口酒氣:「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搶了弟媳的好大哥啊,怎麼?上趕著來我這秀恩愛是嗎?」
我怕梁頌年說不過他,也上前兩步,冷冷道:「別忘了是你打電話把我們叫過來的,丟人現眼的東西。」
這話刺激到了梁文安的神經,他一個暴怒揮著拳頭想要往我臉上掄,卻被梁頌年輕松攔住并將人狠狠掄回了沙發。
忽然,我眼前一花,還沒看清就聽一聲死了爹似的哭喊。
「文安,你有沒有事啊文安?」
江爾馨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撲在梁文安的身上,哭得梨花帶雨,可另一只手卻摸向了梁頌年的衣角狠狠攥住。
「大哥,我知道文安不爭氣,給你們惹麻煩了,但是他真的只想要你們多關心他一點,真的……」
我皺眉,上前將她的手指一根根從梁頌年的衣服上掰開,心里不痛快得很。
「這件衣服要不了。」
梁頌年微微勾唇:「聽你的,回去就扔。」
江爾馨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咬著嘴唇委屈道:「卿卿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我和文安是自由戀愛,而且……真算起來,我跟他相戀在先,要不是他媽媽喜歡你,逼著他和你訂婚,我們是不會分開的。」
這話落在其他看熱鬧人的耳朵里,便覺得我是個仗著惡婆婆棒打鴛鴦的惡毒小三。
上不了臺面的小把戲。
我正欲開口,梁頌年卻先我一步道:「當年文安求你不要走,可你卻為了出國狠心拋棄他,后來得知他其實是梁家的兒子,你又顛顛從國外跑回來,不惜攪黃了他的婚姻,更是攛掇他忤逆自己的母親,只要有我這個大哥在,你就不可能進梁家的門。
」
說完,他牽起我的手:「至于卿卿,她是我的未婚妻,不要胡亂攀咬。」
話音落下,酒吧門被推開,司機風塵仆仆趕過來,立正叫道:「少夫人,大少爺。」
這什麼古早的稱呼……我心里吐槽,沖梁文安揚了揚下巴:「帶上他們一塊回老宅。」
「是。」
酒吧人多,魚龍混雜,梁家的臉面不能真讓梁文安丟光了。
梁頌年跟在我身后走出去:「讓母親知道這件事好嗎?」
我沖他搖搖手指:「現在可不是圣父的時候,且不說梁文安的事一日不解決一日就是顆雷,就說他無緣無故喝個爛醉是為什麼,你知道嗎?」
聞言,梁頌年臉色嚴肅起來。
等我們回到老宅的時候,燈火通明,我沒有事先告知梁姨,可她卻穿戴整齊坐在沙發等著,我和梁頌年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想:出事了。
8.
司機把梁文安扶到了沙發上,他自己卻掙扎著滾到地上,兩腿抽搐,不動了。
江爾馨直面梁姨的怒火,嚇得臉色發白,跪在梁文安身邊,也不敢動。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梁頌年輕輕碰了下我的手,我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你看他倆像不像賣身葬父。」
男人眼里浮現笑意,又很快收斂,呼吸撲在我的耳畔,壓低了聲音說:「別鬧。」
待他站直,我揉了揉發燙的耳朵,心跳得有些快。
梁姨沒注意到我們這邊的小動作,目光沉沉地盯著躺在地上的梁文安,有復雜,有猶豫,最終化作堅毅。
「老大,」她喚道,「取涼水來把你弟弟弄醒。」
梁頌年頷首,但到底留情,沒用冰水,只用常溫水澆了他滿臉,又掰開他的嘴喂了特效醒酒藥。
約摸過了 10 多分鐘,梁文安終于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江爾馨跪坐在一邊給他擦臉。
他握住她的手,仔細看了兩眼,帶著怒氣道:「爾馨,你哭過了?誰欺負你了?」
江爾馨沖他瘋狂搖頭,并示意他往前看,這恐怕是梁姨第一次這麼沒有存在感。
「媽?」梁文安瞪了我和梁頌年一眼,「我怎麼會在這?」
得,這是喝斷片了。
梁姨沒有說話,將這個兒子反復地打量,別說梁文安了,就連我心里都有點拿不準。
良久,梁姨開口道:「宏盛的項目是你搞砸的?」
梁文安迷茫地愣住:「什麼宏盛?」
啪!
一沓文件被扔到梁文安的腳邊,飛揚的紙張將他的眉骨劃開一道小口。
他嘶了聲,捏起文件掃了兩眼,而后毫不在意道:「這個啊,他們老總不是什麼好人,咱們梁家犯不上跟這種垃圾合作。」
梁姨被氣笑了。
「垃圾?犯不上?好啊,你真是我的好兒子。」
「知道嗎,你的一個犯不上,讓公司損失了三千五百萬,這筆錢誰來填?你嗎?還是攛掇你不合作的她?」
梁姨凌厲地看向江爾馨,她趕緊低下頭,瑟瑟發抖。
梁文安將人摟進懷里,皺眉道:「媽,這事和爾馨沒關系,你是不是聽了什麼有心人的挑撥?」
梁姨今年已經不年輕了,精心保養的面容上罕見地露出一絲脆弱和疲憊。
我抿唇,對宏盛集團的項目也知道一二,其實算不上什麼大項目,不然不會給到梁文安手里。
只要他按部就班地洽談簽約,不可能出亂子。
可偏偏就出了,還是梁文安單方面違約,宏盛什麼都沒做就白到手三千五百萬,顯然是鉆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