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氣到肚子疼,進了醫院,差點流產。
而鐘嶼看到那些文字,卻說:「她只是有些孩子氣,沒有什麼壞心眼的,都已經過去了,林喬,我保證,我不會再找她了。」
那麼惡毒的挑釁,在他眼里只是孩子氣,甚至,他對她還產生了一絲愧疚。
我因為他這話,差點又氣暈過去。
朋友得知這件事后,氣不過,跑過來找我,和我一起查到了胡悅的公司,帶我去她公司曝光她。
一切都很順利,那天,胡悅在同事面前丟臉丟得很慘。
我本來很解氣。
可是,在我準備要走的時候,胡悅卻突然摔倒,捂著小腹慘叫不止。
到醫院后,我才得知,她流產了。
很快,鐘嶼也來了。
胡悅抱著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說:「阿嶼,我們的孩子沒了,我本來已經不想再打擾你,自己一個人撫養孩子長大的,可是現在孩子沒了,阿嶼,我已經失去了你,現在連孩子都沒了,我要怎麼活下去啊!」
鐘嶼震驚了,那一刻,我清晰地看見了他眼里的淚光。
我急忙解釋:「我可沒碰她,她自己摔的,而且,那孩子是不是你的還不知道……」
啪!
一記重重的耳光甩在了我臉上。
我愣愣地抬頭,看著暴怒的鐘嶼。
「林喬,我都已經說過我不會再找她了,你為什麼還要去傷害她?為什麼要這樣逼她?你恨我你就沖我來啊!」
我如鯁在喉,百口莫辯。
那一刻,我終于知道,身為影子的我,注定要慘敗的。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
現在,我不再是待宰的羔羊了。
我掩去目中的冷光,伸手擦了擦胡悅的臉:「悅悅不哭,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
6
晚上的時候,鐘嶼醒了,一醒來,就急著要見孩子。
雖然和我已經成仇,但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而且,這可是他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好不容易生下來的。
我也不至于不讓他見,畢竟,還得讓他喂奶呢。
「男孩女孩?」
「女孩。」
他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很快,虛弱地點頭:「女兒也好,都好,這畢竟是我的孩子。」
呵,女兒也好。
我懷孕那些日子,鐘嶼的媽媽每天燒香拜佛,說鐘家代代單傳,可一定要生個男胎。
鐘嶼雖然沒這樣,但多少受到了些影響,心里肯定也想要個男孩。
今天,女兒如果不是他自己費勁生下來的,他八成要不高興了。
他拍拍女兒,又抬頭看著我,眸光一冷:「林喬,我這是在為你受苦。」
他還不死心呢。
可是,我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我心中冷笑,俯下身,溫柔地摸摸他的頭:「林喬,我很擔心你的精神狀況,如果你一直這樣,我就只能送你去精神病醫院了,你知道,我們家自己就開了一家醫院,在島上,荒無人煙,很僻靜……」
「別別別!」
他慌了。
他知道,他現在是林喬,是無力反抗的弱小羔羊。
他抓住我的小臂,咬牙平復了一會兒。
「好了,鐘嶼。」
他忽然叫我鐘嶼,好像是想通了什麼。
他想離我近一些,但因為剖腹產傷口的緣故,沒有辦法大動,只能微微抬起頭。
「鐘嶼,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害怕。」
他低聲說:「其實,我是來自平行世界的你,因為火災,突然魂穿到了這個世界的林喬身上……」
我像看傻逼一樣地看著他。
幾秒后,朝門外喊道:「徐經理,去叫精神科的醫生來,給她做個精神鑒定。
」
「不要不要!」
鐘嶼急忙扯住我,他嘆了口氣,認命了。
「我瞎說的,我是林喬,我精神沒問題。」
他可算明白了,現在只有順從這個身份,等身體養好了,才能找到突破的辦法。
不然,就得去精神病醫院待著。
外面的下屬跑了進來,一時有點懵:「鐘總,還叫嗎?」
鐘嶼祈求地看著我。
我享受了幾秒他的驚恐,才擺擺手:「出去吧。」
「好嘞。」
下屬一臉懵地出去,卻突然撞上一個人。
「哎喲!你怎麼搞的呀!」
我回頭看,是鐘嶼的媽媽。
是我打電話叫她來的。
她手里提著一個保溫罐,大概是給孕婦做的營養湯。
罵完了下屬,她才笑呵呵地小跑進來。
「你們怎麼現在才打電話叫我來呀!真是的,害得我都沒有好好準備一下!」
鐘嶼看見他媽,眼睛一濕:「媽……」
「誒誒誒!好孩子,寶寶呢?男孩女孩呀?快讓我看看!」
懷孕的時候,我就不同意查性別,剛剛給她打電話的時候,也沒告訴她男女。
所以,她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她坐在床邊,伸手就要去抱孩子。
鐘嶼小心護住肚子,笑道:「女孩。」
話音剛落,鐘媽僵了一下,臉突然就黑了。
「女孩?」
她收回想抱孩子的手,嫌惡地看著鐘嶼:「怎麼是個女孩呀?」
女孩怎麼了!
這話我還沒說,鐘嶼卻先說了:「女孩怎麼了?那也是我辛苦生下來的!」
說完又愣了一下,那畢竟是他親媽,他不想跟她計較。
他看看桌邊的保溫罐,臉色緩和了一下:「媽,那是給我帶的湯嗎?好香。」
他伸手去拿,鐘媽卻黑著臉把保溫罐奪了過去。
然后,遞給了我。
「阿嶼,這湯也沒必要給她了,你喝吧。
」
7
我看著保溫罐,和鐘嶼不敢置信的表情。
母子相殘,真不錯啊。
我接過保溫罐,問她:「媽,你要不要看看孩子?」